千金台。
原本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赌坊，现在变得有些噤若寒蝉。
屋中，原本的赌桌都被撤走了，只剩下一台又一台琳琅满目的酒宴菜品，男男女女的客人不少，只是如今却没有什么觥筹交错的氛围。
概因为这座天启城中权势最盛之人明德帝突然驾临，撑着一副病体来给永安王壮势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是有药王谷的华锦小神医替明德帝调理了许久，也只能让明德帝精神好上一些罢了，要想像之前一般行动如风，怕是不行了。
明德帝如今坐在辇轿之上，隔着一层珠纱看向堂中披着一层素白麻布还不肯下跪行礼的萧瑟，眼瞧着萧瑟在一众跪拜行礼的人中，那样显眼。
他们许久不见，看来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还在因为琅琊王的事情在记恨着他。
明德帝强撑着靠坐在车辇上，不仅没有怪罪，还看着堂中每人一碗的豆羮饭道：
“拿来，也让孤尝一碗吧。孤曾听兰月说过他游历时的一些见闻，南方一带有个习俗，人死之后，死者的家属会摆上一桌豆腐宴，邀请死者生前的好友前来赴宴。所以楚河，是有人去世了吗？”
萧瑟没想到明德帝也会为了他来此，甚至还愿意吃上这碗豆羮饭。他心中复杂的情绪在不停的翻滚，嘶哑地吐出几个字：
“是我师兄。”
明德帝看着萧瑟如此心伤难过的模样，正想说些什么抚慰的话，就有一道清泠如泉的声音从堂外传了进来，听着还挺跳脱嚣张，起码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过话：
“这宴上的大鱼大肉呢，怎么都在吃豆羮饭？我们好像来得不太巧啊——小莲儿，这是在给你做丧仪？啧啧啧，你这丧仪可真够盛大的啊……我瞧瞧，下到城中富商，上至北离的皇子和帝王，都来参加你的葬礼了。等你来年寿终正寝，还真不一定有这样大场面的丧仪呢，有没有觉得可惜啊？”
紧接着，另外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夹杂着十分的无奈：
“南枝长老——”
那女声又像是还没得趣，接着道：
“怎么了小莲儿，世上可没有几个人能亲眼看到自己的丧仪啊！你这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萧瑟闻得这番话，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油然而生，根本无法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