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幕摆在眼前,本由不得谛冕狡辩,但谁让他方才出言不逊惹到了自己呢。
算上这跨越的五百年,南枝自觉已经五百年没有动手了,这次动手,也算是难得。她活动了一下手脚,瞧着有些跃跃越试。
澹台烬知晓南枝的底细,收拾一个谛冕还是得心应手的。
但兆悠却差点一蹦三尺高,连忙招呼了外面的弟子进来帮忙掠阵。一呢,能看妖神打架,算的上是宝贵的经验;二呢,谁知道妖神动起手来会不会顾忌他不照山这一亩三分地啊,万一把大殿给掀了,那得多少修补费啊。
唉,有这些弟子在,总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护佑大殿的作用吧!
不过,兆悠想象中火花四溅的打斗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十分平静。
只见南枝灵力运转,抬手便扔出一道金光化绳缚住了谛冕,谛冕倒是想反抗,但却也不知这金光绳是什么材质,竟将全身的气力都压制住了,浑身波动的魔气单单掀翻了离得近些的黎苏苏和衢玄子,便什么杀伤力都没有了。
南枝可不承认自己是故意让谛冕的魔气泄露的,她抬手并拢两指,化作一道迅疾的灵光穿过人群直达谛冕面前,手指如剑一般抵在他的胸口上,刹那间灵力以摧枯拉朽的力道刺入他的胸口,探入心脏和四肢百骸。
被外来的灵力强行穿透身体可不是好受的,南枝更是没有顾忌,顷刻间,谛冕就像是一只破了洞的皮球,萎靡不振地跪倒在地。
黎苏苏双眼通红地看着这边,说不清是怨恨还是难过,竟喃喃道:“爹爹……”
满宗上下都在集中精神看场上妖神动手的名场面,黎苏苏这一句情深意切的呼唤,倒是显得格外突兀。逍遥宗和衡阳宗的弟子们皆面露不善地看过去,不约而同地想着,对魔头也能如此不忍,果真是魔头的女儿。
可下一刻,谛冕那声嘶力竭的痛呼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他们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妖神竟硬生生地从谛冕的体内剜除了一颗小小的红色晶石,若不是大小和样子不对,这鲜血淋漓的场面,倒真像是把心脏给活生生剜出来了。
澹台烬对着东西格外熟悉:“邪骨!”
只是比五百年前在他体内的那枚小多了……不过,原来挖邪骨也可以如此暴力血腥的吗?
澹台烬想起南枝动手取他的邪骨时那温柔缱绻的场景,心中不免又升起分外的得意和自豪。唉,南枝果真是对他极好!
南枝颠颠手里不过冬枣大小的邪骨,讥讽一笑:“原来不过是在贼喊捉贼,怪不得如此着急地要指认我家夫君。”
话音落下,她指尖用力,一枚才新生的邪骨便又被挫骨扬灰,风一吹飘地四处都是。
像是感应到又一枚邪骨的消亡,天边飘来一小朵阴云,威慑似的响起一道惊雷。澹台烬立马想起了五百年前的情况,连忙闪身挡在了南枝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