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枝收回和南沐对视的目光,重新落在下面那位卑躬屈膝的翼君身上。
她又看着一旁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只知道抱着孩子轻拍的玄女,意味深长道:
“看来,翼君在妻儿和族人之间,选择守护自己的子民。倒真是一个了不得的明君啊——”
这故意拖长的话音刚落下,南沐就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呵,确实是个明君,数万年都不曾管过翼族政务的明君。”
南枝瞧着迫不及待告状的南沐,心中啧了一声。再看那位方才还进退有度的翼君,脸色已经黑成了一块焦炭。
离镜忍无可忍,若在天族面前露怯,他这翼君就再没有威严和信力,彻底落入了下乘。他当即一反之前面对南沐时一退再退的做法,怒斥一句:
“大将军南沐,休要在天族使者面前胡言乱语!”
南枝是想看热闹,可到底还是护短的。南沐这逆子,她能教训,旁人是半点委屈都不能给他受的。
于是,不必南沐出手,南枝就先按下了离镜的气焰:
“够了,我们来翼界可不是看你们内斗的。这翼族傀儡作恶的事情,我们天族也早就调查清楚了,给你们翼族留下期限,也不过是为了给翼族留下最后的颜面。但是显然,翼君,你给出的处置,并不能让人信服。”
闻言,离镜一怔,不解地看向南枝:
“敢问殿下,罪魁祸首已经在此,本君也已承诺处决,还有何处不妥?”
南枝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玄女,竟在玄女的脸上看出了些白浅的影子:
“翼界的傀儡截杀了多少条无辜性命?如今水落石出,翼界推出一个女人,就想担下所有的罪责,天下哪有如此不公平的账?从截杀,到把那些遗体运到翼界炼制丹药,这么大的动静,仅凭翼后一个女人如何做得了?身为翼君,你难道就半点不知?”
离镜脸色阴沉,意识到南枝这句质问竟然承接上了南沐的话,让他难以应对。
他若是否认自己懈怠翼界政务,便等于间接承认知晓玄女指使傀儡,用秘法炼制丹药一事;若是承认不管政务,便直接成了南沐口中阴阳怪气的“明君”。
离镜尚在权衡忖度,南枝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