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央错听闻了乐胥去太晨宫发疯的事情,正坐立不安。
等听到脚步声,央错忙不迭地抬头,可算是看到了乐胥:“夜华还没好,你又去太晨宫发什么癫——”
话说到一半,央错又顿住了,实在是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乐胥。
衣裳不整,皱皱巴巴,外袍上还布满了一道道的灰尘和血渍。就连一丝不苟的发髻都散落了下来,只潦草地披在身后。
央错注意到乐胥手上还在滴落的血液,不由抓过来瞧,却发现是被指甲生生掐出来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
乐胥眼神闪烁了一下,抬手让殿中的仙娥都退出殿去。
再回头时,乐胥死死地盯着央错,直把央错吓得倒退一步:
“夜华不是我们的孩子,他是父神嫡子,我们是被算计才生下他的!他还害死了我们的亲生女儿!你是南枝的亲爹,你该为她报仇!”
央错后退动作太大,碰倒了身后的屏风:“你在胡说什么?”
但乐胥的眼神太过笃定,不禁让央错也产生了些怀疑。夜华的出生确实有些奇怪,怀胎的时间太少,出生时又耗费了整整七日,甚至越长越像墨渊上神。
如果说是父神嫡子,那夜华的长相就找到了原因。
更重要的是,如果乐胥是无的放矢,天君不会容忍她去太晨宫如此放肆一通,还安然无恙地回来。
但央错不愧是天君的长子,只是瞬间就跟上了天君的思虑。他满脸沉痛地叹息:
“即便事情如你所说,那个孩子也早就没了!眼下,我们如果没有夜华,那就真的没有孩子了!乐胥,放下你的猜想,安心接受夜华吧,你之前不是很疼爱夜华的吗?他现在身受重伤,你这个母妃也该去瞧瞧。”
乐胥眨眨眼睛,被央错碰倒在地的屏风,正是夜华送的那面舐犊情深的画。
呵,舐犊情深。永远都是做母亲的痛得更多,做父亲的却理智过了头。
乐胥再抬眼,已经恢复了往日端庄的模样,她温婉一笑,将央错拉到一旁坐下:“你说得对,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好好过下去了。看你这满头冷汗的,等着,我去给你沏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