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疯了，早就疯了！还是被父皇你给逼疯的！”
太子脸色涨红，突然躲过身旁侍卫的剑，笔直地指向李稷：“父皇，你为什么要逼我造反？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是你想一意孤行，非要把皇位传给叶南枝那个孽子！明明，我才是正统嫡出的太子！”
那剑身在烛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再加上太子拿剑不稳，更有种触目惊心的观感。
李稷自然也惧怕太子动手，但他却笃定了太子不敢。
太子动手实在是太仓促了，若一切顺利，得到了他这个皇帝的退位诏书还好说。可若是露出些端倪，十三州的节度使难道是吃素的吗？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等着东都异变！
李稷越看越觉得，他弃了太子这个蠢货，选择南枝做未来储君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李稷冷哼一声，对这个蠢笨的儿子升起了十万分的不耐：
“就凭你，也配和南枝相比？且不说这品性能力，就说出身——如果当年，他母亲还活着，南枝才是正统的太子！”
这话属实是在濒临崩溃的太子身上扎刀子。
洛子商眼看着这场父子相杀的局面，冷冷地低笑一声，皇帝这番话未免太大义凛然了些。
如此情境下，洛子商的笑实在是有些突兀。
李稷咬着牙根，忍不住质问：“洛子商，你不过是个即将和太子一起赴死的乱臣贼子，有什么颜面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可没有装神弄鬼，只是觉得陛下这话有些可笑。”
洛子商今日并未穿官服，一身深沉如墨的长袍，更显得他幽暗不可测。此刻，他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脚下还踩着宫人溅在地板上的鲜血，好看得彷如鬼魅：
“就算当年梁云兰没死，您也一定不会册立她为皇后，更遑论说，叶南枝才是正统的太子了。您当年为了收拢权势，捏造出莫须有的通敌罪名栽赃给琅琊王，甚至等不及把琅琊王府的人送到大理寺去清查，就派梁王屠戮了琅琊王府满门。”
“梁云兰身为琅琊王的孙女，即便她忍辱偷生，您也不会不在意她的身世。您也许真的爱她，但为了稳固皇权，一定不会继续册立琅琊王的余孽做皇后。就像当初，您明知道是皇后派人将琅琊王府的消息传出去，故意告知在护国寺养胎的梁云兰，致使她早产；也明白皇后曾派人追杀梁云兰诞下的孩子——您却至今都没追究。”
洛子商一字一句地戳破了李稷那虚伪的假面，还好心情地总结了一句：“承认吧，皇权对您来说，比私情重要太多。”
李稷目眦欲裂地看着洛子商，嘴唇颤动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