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狸皮毛光滑，肥嘟嘟的，跑起来却极快，以他的婆娑步也只能勉强跟上，惹得他兴致更甚。
等一个转弯后，狐狸没入一间灯火通明的房中。
他追过去，抬眼却看到了正对窗赏月的少女。那少女闻声看过来，眼睛圆滚滚又黑黝黝，月光映在其中格外好看。
怔愣之后，他听到自己如此问：“你，是狐狸精吗？”
少女打量着他因为盛典而被迫穿上的喜庆红衣，微皱的眉头舒展开，声音也如她人一般清透：“你就是我父皇口中，那个桀骜不驯的李相夷？”
得，这问话一出来，彼此的身份全都明了。
这就是那传闻中的女太子。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后悔昨日觐见时那般桀骜，让她听到了他不好的名声：
“也没有那般狂傲吧？”
“你虽创建了四顾门，但金鸳盟的发展也不慢，听闻那门主笛飞声的武力不容小觑。”少女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近，他也才看清少女衣袍上缀着的点点明珠，皎洁明亮，也十分昂贵。
就在他神游天外地计算，以他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在将来能不能养得起一个同样金尊玉贵花钱如流水的媳妇时，对面的少女也终于说出了今日的目的。
“你若是答应我父皇的要求，四顾门就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届时，十个金鸳盟加起来，也不是四顾门的对手，你还能将笛飞声这个敌人斩灭在萌芽里。这样，难道不好吗？”
说起正事，他瞬间正经起来。虽也是拒绝，却远比当初拒绝熙成帝时要温柔许多：
“多谢殿下垂爱，只是江湖不同于朝廷，江湖武林侠士，需要的是一个纯粹的江湖。若是掺杂了太多朝廷权势争斗，那与朝廷机构又有什么区别？便不再是纯粹的江湖势力了。”
他这话说得明白又坚定，而少女的表情亦是坦白，欣赏中带着点深意：
“你还是不明白，江湖和朝堂哪里是能轻易分开的？大熙境内，不管他是江湖人还是普通百姓，都须得有我大熙的户籍。只要有户籍，便要接受我大熙朝廷的管辖，若是没有，那可就是黑户了。”
他揉揉鼻子，这话倒是难以辩驳。
对方似乎觉察了他的退缩，又再接再厉：“况且，你就不怕朝廷转头去寻金鸳盟，扶植金鸳盟做这江湖第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