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该冷静的人是你,是你们!”
肖紫衿脸色涨得通红,将酒杯摔在地上,雕刻着鸳鸯蒹葭的新婚酒杯扑簌簌地在红地毯上滚了一圈,酒水混着尘土,蒙上了一层脏污。
乔婉娩盯着那只杯子出神,这是她挑选了许久的婚杯,因为意头很好,还打算用它来与肖紫衿喝合衾酒。可惜,这样的花样,只有一对,如今又脏了。
肖紫衿却以为乔婉娩在为李莲花而神游天外,他更加怒不可遏:
“婉娩,还有百川院的众位,你们擦亮眼睛看清楚,李相夷早就死了十年了,他是李莲花不是李相夷!李相夷桀骜自负,高高在上,武功天下第一,少师剑从不离手,为人处世更是要挣个第一。而这个李莲花呢,病弱缠身,世故柔弱,身上没有半点武功痕迹,只会跟在女人身后。如此安逸享乐之人,哪有半分李相夷的痕迹!他只不过是碰巧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
笛飞声嗤笑一声,他倒从不知,没了武功又丢了少师剑的李相夷,就不是李相夷了。
方多病被这一声嗤笑唤回神,他想起那时在一品坟里的错觉,又联系如今百川院众人的态度,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他一开始也不敢相信油嘴滑舌、世故奸诈的李莲花,就是他印象中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可等肖紫衿那一番话说完,他反倒难受极了。
十年前的李相夷自然是人人敬仰的大侠,百川院如今也是靠着李相夷的荫蔽才能成为威震天下的江湖刑堂。但如果,李相夷在十年前的大战死里逃生但受了重伤,就不能再叫李相夷了吗?
太阳高高在上时照耀苍生,等它坠落,便不再是太阳了吗?
方多病觉得,这不对。太阳还是太阳,谁也不能随意抹杀太阳的存在。
方多病想要帮忙说话,但又苦于词汇匮乏:“你,你怎么说话呢?这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这话说的,除了侮辱了犬,没有半分效果。
南枝恨铁不成钢,把方多病拍到一边去:
“啧啧啧,短短一面,肖大侠就对比出这么多不同来,看得出是对李相夷念念不忘十年了哈。瞧这一通话说的,抑扬顿挫,还不忘举例子列事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维护自己的情郎呢。”
此言一出,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李莲花眼睛瞪得大大的,严重怀疑南枝是在公报私仇。
肖紫衿震惊之下松开了乔婉娩的胳膊,脸色也涨得通红:“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喜欢李相夷?”
“诶诶诶,急了你急了,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这才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