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源站过去不算,他还犹豫着从南枝手里拿回篮子,郑重地交给元天关:“那这笋,您还是可以带回去的。”
南枝:……
说实在的,她现在有点子尴尬,这种无措的感觉,好久没有了。
她倒也不是贪图那笋啊,也没应下要收这人啊!诶嘿,她还有了点被隐隐嫌弃的感觉。
但南枝没有阻止他们的动作,尉迟源既然被元天关做主送出来,以她的了解,元天关就绝对不会再把人收回去,即便是就此舍弃。
若她再不接受,这傻憨憨今日怕是难了。反正怎么安排人,也是她做主。
而且——
南枝看着执拗地举着篮子的尉迟源,心中那根沉静不动的弦被突然叩动了一下。往往,就是这种傻到天真,又执拗到死的人,最让人生出无奈。
尉迟源,怕是将这篮子笋,当做最后能给元天关的东西了。尽管价值单薄,却仍是堪称宝贵的心意。
元天关被称作蚩尤旗,心思更如鬼魅,他又如何看不懂尉迟源的想法。
但他却只轻飘飘地看了尉迟源一眼,径直忽略了那只篮子,也忽略了那双有些颤抖的手。
元天关毫不留情地抬脚离开,几步就走出了小院。见元伯鳍没跟上来,这才出声:“磨磨蹭蹭,回去加训挥剑一百下!”
元伯鳍也只能匆匆向陆观年和斗笠客做了个揖,转头追了上去。
尉迟源握着篮子的手更抖了,垂头丧气地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傻狗。
“好了。”
南枝突然劈手把篮子夺回来,郑重还给了斗笠客:“元先生是这位先生的朋友,怎么可能舍得下脸面,随意侵占朋友的东西呢?还是物归原主吧。”
斗笠客拿着失而复得的“全家笋”,第一次觉得有点烫手。
陆观年示意斗笠客收下便好,还从袖间掏出一袋子碎银给他:“时间不早,确实该归城了。你那些萝卜,便当我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