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阁位于大内，镜湖流水，密林花丛，亭台楼阁，实在是一片环境极为优美的学院。
走过湖畔，南枝习惯性地往湖水里瞧，却没能看到那个喜欢头顶王八的二斋奇葩，他最爱在这湖里和王八小宠一起练习水性。
“他和我们斋的独孤在都被拉去八斋了。”
付青鱼察觉南枝的想法，说话时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这都做了几次任务，文无期和花辞树依然没决出个胜负，八斋说人数不够，把其他斋的人一起要过去做裁判，势要在今日选出一个正式的斋长来。”
说着，付青鱼语气轻快：“怎么样，要不要赌一赌？我赌这次，八斋依然选不出斋长。”
南枝侧头，仿佛漫天云雾暮霭被倏然拨开，付青鱼眼尾下的泪痣在阳光下闪着光，整个人再不似先前深沉，反倒像极了十年前坐在她家围墙上，向她讨桃子吃的小男孩。
原来一晃眼，他们两个都认识十多年了。
因为身世俱成迷，因为来处相同，因为经历相似，南枝瞧着付青鱼，总忍不住放上几分共情的情绪。付青鱼是她的伙伴，也像是另一个她。
纵然心头的怀疑不减，可情绪却实在松快了不少。
南枝笑了笑，眉梢轻挑：“这样明摆着的事情，有什么好赌的？”
“啧，赌着玩嘛。”付青鱼见南枝终于松了心神，也试探开口：“所以，你为什么心情不好？难道，和陆掌院吵架了？”
南枝给了付青鱼一个白眼，哄人都哄得这么短暂，一旦达到目的就图穷匕见。
“没什么，只是有一个问题，我们谈不拢。现在，我也想问问你——”
南枝和付青鱼面对面站着，他脸部的线条流畅柔和，扮作女子也不显奇怪，反倒有种相得益彰的飒爽。清澈的眼睛里，若有若无的疑惑。
“若是杀一个无辜之人，能救下其余的九十九人。你会杀吗？”
默了半晌，付青鱼眼底沉寂的墨色又重新荡开，“若我在乎的人在那九十九人里，我会杀。”
说话间，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染上一层嗜血的恨意，眸子反倒更加明亮昳丽，像是掩藏在黑夜里摄人心魂的鬼魅。
南枝透过这双眼睛，窥到了付青鱼心底汹涌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