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炽烈的光,有两个身影信步走进来。为首的,着实是个高挑美丽的女子,年轻的面容,乌黑的头发,气势闲适,却又隐隐透着不容小觑的贵气。
她手腕的金钏上挂着一只叮当响的铃铛,正在殿中指指点点:
“啧,这太极殿也被弄脏了,不行,用着膈应,得重新换。拆了之后,把废材运出去卖钱,之后便改成……宫中最大的茅房吧。”
闻言,点竹又呕出一口血。
这话明明是在故意挤兑她,上官浅才说她是屎壳郎,这太祖皇帝就要把她最得意的地方改成茅房。
南枝说完,却见宫远徵迟迟没有下笔,又道:“写啊!那龙椅材料不菲,融了之后做成两个雕像,就立在茅房门口,让南安王朝的历代后人时时瞻仰。”
宫远徵嘴角抽动了一下,在动笔之前瞥了一眼上官浅,那货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瞧地人牙痒痒。
但点竹比宫远徵痛苦得多:“好一个南安太祖,竟然行如此勾当!”
如此勾当?
南枝满脸无辜地眨眨眼:“没关系,群众不满意,我们总要想方设法地让他满意。这样,那雕像不用做衣服了,就让他们赤身裸体地跪着。用最不容易腐蚀的材料,让他们千年万年地跪着。”
说完话,南枝还语重心长地朝点竹发问:“这样是不是妥帖多了?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改。”
点竹目眦欲裂,面若金纸,却不敢再胡乱说话。
上官浅只觉被自家陛下狠狠撑腰,扬眉吐气得很。这时,她也不急着杀点竹了,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一幅画,摊开后厉声喝问:“说,你的密室里,为什么要放我小叔叔的画像?”
点竹努力睁开眼,那张她无比厌恶的画像映入眼帘,她眼中迸发出无限恶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十一郎,别装死啊,你看看那画像眼熟吗?”点竹不顾胸口的剑伤,疯癫地笑起来。她朝着龙椅下一动不动的男人冷嘲嘶叫:
“你当初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画成了这幅画啊。等发现丢了之后,还一连处死了十几个宫人……没想到吧,这画像是我偷走的。”
闻言,趴在地上像是烂泥一样的男人终于动了,他颤巍巍地抬头,目光落在那副被划得破破烂烂的画像上。但下一瞬,他视线晃动,看着举着画像满脸义愤的上官浅,惧怕地后退,但拴在龙椅上的狗链却死死地限制住了他的动作。
上官浅怔愣,她本来推测,这人应该是被点竹加害的皇帝宫世毅。可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好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