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入深冬,早晨起床就越艰难,挣脱被窝的束缚成了最考验毅力的事情。
陈美嘉眼睛睁不开,晃荡着脑袋,被胡一菲拽着才能走:
“张伟那律师事务所的开业吉时选什么时候不好,非要选在这大早上,啊呀,这不是纯纯折磨人嘛。”
胡一菲仰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已经明媚灼烈起来,看得出今天的天气不错:“现在可不是什么大早上,太阳都出来了。快点,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拖延症的人。”
“展博那个老板还真出钱给张伟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还就在东立医院隔壁。这是打算让张伟往后专接东立医院的医疗纠纷案了?”
吕子乔说着,咬了一口热乎乎的手抓饼。
胡一菲没回答那个问题,反倒盯上了吕子乔手上的饼:“你这手抓饼是从哪里来的?”
吕子乔得意地咬了一口:“曾老师没时间赶回公寓和我们集合,下了夜班直接往张伟那边去了,嘱咐我帮他把外卖到的手抓饼带上。特制培根加蛋的豪华版,双倍奶酪变态辣……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胡一菲犹豫了一瞬:“你确定他是让你吃进你自己的肚子里,再一起带过去?”
吕子乔看了看只剩一半的手抓饼,加快了速度毁尸灭迹:“管他呢。”
那边,陈美嘉盯着天桥另一边的男人出了神,直到那人翻过天桥栏杆,旁边又一个女生冲过去抓住男人的胳膊——
她的困乏顿时全没了,抓着胡一菲跑出了躲避债主的速度:“那边有人要跳桥啊!”
胡一菲目光一凛,把背包往吕子乔脑袋上一甩,几步上去和前面那个女生一起抓住了跳桥的男人。陈美嘉紧跟其后,却发现已经没有地方让她下手了,她眼疾手快蹲下身,穿过栏杆下面的缝隙……薅住了男人的衣领子。
原本只有头一个女生,男人还摇摇欲坠,现在又过来两个,尤其是第二个,那手劲儿和钳子似的,险些把他的手骨捏碎。
而第三个女生,薅着他衣领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他现在都呼吸不过来了。
感受着空气一点点从肺里挤压出来的疼痛,好像有只无形的手,从他的肺捋到气管,挤压、干涩、痛不欲生、头脑涨疼。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他突然也没那么想死了啊啊啊!
这个时间,天桥上已经出现了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聚上来七手八脚地男人拉上来。
男人浑身瘫软地靠在桥柱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好像真的死过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