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不敢肯定,小心思量道:“臣以为,若真是贼人作乱,定要严加惩治。但长公主,您还未讲明昨夜之事的来龙去脉。”
南枝要的,正是薛远的犹疑和不坚定。
“陛下,昨夜乃定国公府薛烨带人夜闯兴武卫所。”南枝从袖间取出详情奏折呈上:“经审问,薛烨公子言称跟随之人是他聘请的江湖杀手。”
沈琅一目十行地把奏折看完,脸色更加阴鸷。
薛远当即否认:“薛烨为何要带人去夜闯兴武卫所,长公主殿下莫要血口喷人,胡乱栽赃!圣上,您是知道薛烨为人的,他怎么会做出此等事来?”
沈琅深沉地盯着薛远:“正是因为朕足够了解这个表弟,才更知晓,他确能做出此等事来。”
沈琅把奏折摔在薛远身上,薛远忙不迭地展开一瞧,尚未看完,便被口供中出现的三个字定住了视线。
薛定非。
时隔二十年,这三个字却依旧让他想起那日射空的箭,还有那双稚嫩又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还有燕敏,抓着他的衣襟撕扯哭喊,痛骂他是个没有心的怪物,斩钉截铁地要与他和离。
当日和离的屈辱,现在想来,都厌恶又憎恨。
“薛烨公子说,他是带人来杀薛定非的。”
南枝一字一句落地,惊回薛远飘走的神思。
“薛……我儿定非早就在二十年前死在了叛党手上。”薛远声音颤了颤,复又强作镇定:“不知长公主从何处寻来一人,就随意当做我儿定非?”
南枝听薛远一口一个“我儿定非”,忍不住侧头去看了眼谢危,正见他目露冷色,厌恶至极。
南枝收回视线,决心快刀斩乱麻,再不快点谢少师可就要气坏了。
“一月前,我得到消息,逆党在通州附近出没,便遣了兴武卫前去探查。兴武卫闯入逆党窝点,折损一名总旗,这才将被囚禁在地牢里的定非公子救出来。”
说着,南枝又向上首的沈琅看去:“兴武卫核对了这人的生平,确认无误,我便在前日里报给了皇兄。皇兄之前言说今日要见见这位定非公子,当面和定国公一起核查身份。未料到,昨夜竟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