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鞭来势汹汹,薛定非当即一闪,人群里也出现几声惊呼。
薛定非见薛远如此不留情面,更是蹬鼻子上脸:“唉,定国公,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怎么说我也是你儿子,和你才是一伙的。你放心,等回去,我必定半点不提这事,我那后娘更是不会知道你在外养了个如此娇嫩的外室!”
又一鞭子抽下来,哐当一声掀翻了旁边的摊子。
薛远咬牙切齿:“孽障休要辱我名声!”
“哎呀,我知道您年纪一大把,都够做我这小娘的爹了。”
薛定非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但是我这个人素来开明得很,只要你们相爱,年纪不是问题!再说了,我瞧我那后娘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不过是迎一位侧夫人入门,后娘自己也是这么私通进来的,她还能教训您不成?您要是不敢说,我去帮您说?”
周围的人群对着薛远指指点点,显然已经相信了薛定非的鬼话。
薛远自觉此生还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再次扬鞭,决意要抽烂这逆子的嘴。可遥遥的,又另一道熟悉到气闷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定国公好大的威风啊,下朝之后不去上职,反倒当街责打儿子,波及这么多商贩的营生。定国公,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手也哆嗦,这我可以理解。但你打坏了人家的东西,可得挨个赔偿啊。”
薛远手一僵,仰头看去,正好在酒楼二层看到凭窗眺望的沈南枝。
他念及薛定非是被沈南枝找回来的,更觉今日这场戏是这二人故意在陷害他。伤害不大,却侮辱性极强。原本他在燕敏去世后三月便迎娶继室一事便已经在京城起了风波,如今又来一遭,他在民间倒成了一个色令智昏的形象。
不仅于他定国公的身份有害,也不利于他往后想要成就的……大业。
这些绯闻八卦越解释越纠葛,薛远忍了忍,从袖子里掏了个新钱袋出来,往那几个被波及到的摊子上一丢,又冲薛定非冷哼一声:
“好,既然长公主开口,那便等你回府,再家法收拾你!”
撂下狠话,薛远驱马迅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薛定非撇撇嘴,谁怕谁,大不了最近就睡在外面了。他叉着腰,冲二楼的南枝花孔雀似的招招手,明知故问地说着话:
“这位可是赫赫有名的永安长公主啊?在下薛定非,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长公主可是在独自用早膳,要不要薛某上去陪您逗逗乐啊?”
南枝给了薛定非一个白眼,又似有若无地往薛定非身侧一扫,瞧见了另外一个熟人。天教安排给薛定非的护卫黄潜也在啊……看来,那公仪丞一直没回金陵,尚还在这京城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