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南枝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
“点竹应该不是在试探你，而是真的掩盖不住身上的味道，那是从她骨头里发出来的气味。”
上官浅轻蹙眉梢：“骨头里？”
“两年前，我离家出走闯荡江湖，身上带的钱不够开宗立派，恰好知道无锋在四处搜寻解毒圣药，就拍卖了身上的一种奇毒。”
南枝一边说，一边往沸腾的水中加了些掺着月桂的茶叶：“这甚至算不上一种毒，更应该称作方士研究长生不死药的失败品，所以根本没有解药。吃了这药的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她身上出现香气，说明她时间不多了。”
上官浅之前从未听过这种奇怪的丹药，但古时方士追求长生不老亦不是奇闻，传下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药，大概……也很正常？
等强迫自己消化了这件事，上官浅面上的笑终于蔓延到了眼底。似是在无锋中养成的习惯，她看人的时候喜欢微微颔首，抬眼便是泪意朦胧，柔软又无害：
“想不到，盟主和浅浅心有灵犀，这缘分，从两年前就开始了。早知如此，浅浅合该一开始就入了武林盟才是。”
南枝听到这突然改变的自称，眉梢轻挑起来，似笑非笑地试探：“浅浅，竟不责怪我破坏你毒害点竹的计划？”
“怎么会责怪您呢？”
上官浅蹙着眉头，似是情真意切：“您是做了好事才对。当年我下毒，并未料到点竹就是无锋首领，更不知晓无锋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点竹满江湖搜寻解毒之法。不管是破釜沉舟入宫门偷百草萃，还是修炼禁术，总会让点竹找到救命的法子。还是您厉害，瞒天过海，让她花重金买了一颗更厉害的毒药，折磨人更甚。”
南枝颔首喝了口茶，不，只差一点，百草萃就会被云雀的“尸首”带回无锋。
也不知道老月当时咋想的，竟然没有拿走云雀之前偷到手的百草萃。黄金十两都买不到的宝药放在“尸首”身上做什么，镇邪辟魔吗？
得知点竹日子不多的上官浅，显然比方才自在多了，心神放松下来，左顾右盼地打量起她整座院子。
南枝计上心来，半是敲打，半是诱拐：
“说起来，无锋灭掉的门派不少，能被点竹亲自收到身边做徒弟的，你还是头一个。上官姑娘，你的身世背景定与点竹关系密切，或者，她能从你这个受害者身上满足什么变态的乐趣。提到清风派点竹，她最大的仇敌除了师妹拙梅，应该就是孤山派了。
我大胆猜猜，上官姑娘你不会就是孤山派遗孤吧？按你的年纪来算，当初孤山派掌门正有个年幼的女儿，似是叫林浅。”
上官浅笑容渐渐凝滞，眼睫颤了两下，复又挤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