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半掩着透过缝隙能看见一抹鲜艳的红。
鹫儿先是一愣,倏尔又明白过来那红代表的意思,上前猛地推开了门。
窗边的案几旁坐着个盛装女子,红衣烈焰,满头珠翠,是一眼惊鸿刻入心底的悸动。但也艳丽地和眼下这片素雅闺房格格不入,更和他认识中的阿妍大不相同。
她熟练地往炉上添茶,等水再次沸腾,熟悉的果香气扑面而来。
还是阿妍当初喜欢的雪梨枇杷茶。
鹫儿这才找到了当年熟悉的感觉,扫过她额上一点朱红的花钿,又像被灼伤了似的挪开视线:
“阿妍,你见我不用打扮这么隆重的。”
南枝倒茶的动作一顿,什么叫见他才打扮隆重的?这孩子路上颠簸傻了吧?
她把茶推到对面位置,示意鹫儿坐下,耐心解释道:“我只是恰好在试穿婚服。”
鹫儿坐到对面的动作一顿,囫囵地喝了口茶,又看着那南枝满身碍眼的装饰道:“你这衣服和首饰重不重?我帮你松松吧。”
南枝被鹫儿这连番的自说自话给整懵了,“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只为了来帮我拆首饰?”
鹫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南枝满脸无辜怔忪的表情,忽然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呼啦一下就燃烧了所有理智。
“是!我不仅要拆,我还要把它们折断踩碎,毁得稀巴烂,然后全都扔出去烧掉,灰烬都要扬进湖里撒干净!”
鹫儿收回手,握成拳头看似狠厉地砸向面前的桌子,却又及时收了力道,缓缓落在桌下,按在身侧:
“难道,你以为我是专程来参加你的婚礼,给你送礼金的吗?”
南枝静静地看着鹫儿发呆,甚至不露痕迹地往后挪了一下。这内务府送来的首饰还挺贵的,婚服上都绣着金线和明月珠。真烧成灰多浪费,还不如拿到黑市上折算成金银,那也得好大一笔银子。
她思量片刻,以为是她没能把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及时告知鹫儿,这才惹得这个好友不快,不惜千里迢迢来痛斥她不够仗义,不够尊重他。
于是,南枝斟酌道:“这婚事来得太突然,我也没有预料到。一开始我也想过逃婚,后来想想也便罢了,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