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玲珑面上出现一抹苦笑,回想起昔日玉郎对她的那些海枯石烂的承诺,转瞬都成了可笑的泡影。
从安都来的侍卫队要过几日才能到,他们盛州朱衣卫接到指令,提前接出三皇子,与侍卫队在中途汇合。
他们前脚带着三皇子出镇子,后脚就在城门口遇到了袭击。对方来势汹汹,各个武力高强,擅长骑射,遥遥几支箭矢就打乱了他们的阵脚。玲珑已经做好了和玉郎同生共死的准备,却没料到对方转头就抛开她,骑上马飞驰离开。
也是这时,支援的朱衣卫终于赶到,她和任如意得以保全性命。只是玉郎这个逃兵,却被为首的绯衣使给一刀割破了喉咙,当场没了命。
“早年,我兄长重病,家中把我卖给朱衣卫筹钱。我虽然认命,但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我原想着做完这次任务,说不定就能摆脱白雀的身份,和玉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成婚,生子,有一个自己的家。”
玲珑笑笑,终于回过神,自己扯了一块裙摆包住肩膀上的伤口:“没想到,男人这么靠不住。”
任如意听着这话,忽而念起昭节皇后临死前对她说的话。漫天灼人的火焰里,昭节皇后死死地攥着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嘱咐她:
【千万不要轻易爱上一个男人,但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任如意垂下眼,拿着水囊喝了一口水:“所以,我们不需要男人,只要有个孩子就行了。你要是怕养不起,我可以帮你一起养。”
玲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这是要去父留子,然后和她搭伙过日子?
她尚未说话,官道那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缓慢的哒哒声,像是马蹄,可又未免太过缓慢没有节奏。
任如意当即一凛,起身观察情况。
远远地,一架寒酸的驴车慢吞吞地靠近,赶车的是个扎着两个小团髻的书童。车驾上的少年身量单薄,似是个年纪不大的书生,一只手捧着书,另一只手却钓鱼似的用鱼竿吊着一小捆秸秆。
秸秆青绿欲滴,勾引着拉车的老驴东倒西歪地走着。若是官道宽敞又只有他一辆驴车走,只怕当即就要发生事故。
任如意盯着这个恰好出现的书生和书童组合,总觉有些奇怪。他们才甩开一群追杀,这两人也是从同一个方向来的,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也不止任如意觉得古怪,带头的绯衣使已经踱步过去阻拦了驴车的去路,显然打算宁杀错不放过。
“等等,我看你们什么朱衣卫都是些大傻子!就知道喊打喊杀,难道不能动动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