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午时阳光大好,路上赶得快些还能抵达下一个镇县。
南枝上马车时,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队尾,缀着几个被牢车关押的刑犯。除了追杀他们的黑衣人,竟连华县的县令都在上面。夫人带着小妾和孩子,围在刑车旁哭哭啼啼,拉拉扯扯不让走。
李同光身量不显,在一众五大三粗的将士身边更像个瘦削书生。
但他驱马过去,横眉一个冷眼,一把天陨铁青云剑尚未出鞘便将那群人吓退了。周身的肃杀气势冰冷刺骨,让人明白他的剑挂在身边不是拿来赏玩的,是真真切切悬着人命。
南枝不自觉弯了下唇角,这才俯身进入马车。
任如意早坐在里面,趁马车尚未行驶,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她抬头瞧见南枝嘴边的笑:“这么高兴?”
南枝故作无事:“那长庆侯真厉害,连县令都给抓起来了。”
“长庆侯是二等侯,论职级,比一个县令可大多了。不过,算是明察秋毫,让他找出了那县令的马脚。等进了安都,这华县县令也算是人证。”
任如意胸口充斥着酸胀的自豪和骄傲,鹫儿真是长大了,行为处事滴水不漏,治兵管事也很有章法。她动作不停地写完手下的信,加上一个形状特别的花押,这才装进信封里,递到南枝面前。
“之前是我想的太简单,没料到大皇子和二皇子行事越发荒唐。要想保住你的命和富贵,必须要给你找一个外援。
你收好这封信,交给长庆侯,他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安都风起云涌,你和他联盟,是最好的选择。”
南枝接过信,直直地望进对方的眼睛:“如意姐姐和长庆侯有旧?那为什么不直接和他相认?”
任如意眼睫一颤,借着垂头收拾笔墨的功夫躲开目光:
“我有仇家,会连累他。对他来说,我死了,比活着更好。他天资聪颖,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他的了。”
南枝沉默半晌,自以为的对他好,就真的是对他好吗?或许,他更想要师父和亲人陪在身边。毕竟,他是那么怕被丢弃的一个人。
但南枝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她在三年前,也舍弃了他一回。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真不想交给他。
她掩藏身份潜入安都,本就是要谋夺安国江山,若是再利用他,通过他的手做到这一切,好像有点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