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内监声音宏亮,将罪己诏念得抑扬顿挫,灵前跪拜新皇的诸位大臣尽皆楞在原地。
安帝勾结北磐,还逼杀了昭节皇后?
这样遗臭百年的事,安帝能公之于众?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禽兽不如,不忠不义,不配葬进皇陵?
安帝生性喜怒无常,暴戾残忍,日日说不拘小节,将所有人的性命都视作蝼蚁,又怎么会在死前发出这样的愧疚之言?
不多时,台下就有言官开始质疑这份罪己诏的真假,大殿之上热闹地像是煮沸的开水。
站在前排的邓恢,却直愣愣地看着南枝,眼圈通红。
他作为安帝的近臣,自然知道这样的罪己诏定不会是安帝写出来的。只能是新皇顶着压力,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有这样愿意顶着不孝之罪为朱衣卫正名的君主,安国,才是真正迎来的曙光。
一时间,邓恢被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填满了胸腔,他转身出剑,厉声压制了在场所有的争议:
“胆敢在先皇灵前诽谤新皇者,杀无赦!”
守在外围的朱衣卫众也跟着齐齐呼喊:“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阵阵高呼顺势盖过言官的争论,压制了所有非议。
南枝看了眼坚定果决的邓恢,这人也太好哄了些,一些好话,便值得他为她如此了。
不过,之前朱衣卫和六道堂一直是死敌。往后两国合并,能不能和睦相处啊?
邓恢平复现场争论后,转头向南枝行了一礼,却在抬头时瞧见了南枝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