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如今风口浪尖上的汀兰宫,夜间却依然寂静地像是往日的冷宫。
萧景桓留下一个望风的内监,自己上前,忐忑地敲响了门。
自从幼年时,他被抱去皇后宫中抚养,汀兰宫封禁成冷宫,他已然很多年未曾见过这位事实上的生母。
只是依稀还有些在行宫中一起生活的记忆,音容笑貌都变得格外朦胧模糊。
听到里面的应门声,他竟有些紧张。
门扉缓慢地敞开,站在门后的不是他想象中那风韵犹存的老母亲,而是一个披头散发自带阴森气场的女鬼,额头前粘着一张形似符纸的白色纸条,风一吹,头发和纸条漫天飘。
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后扯出一个略带扭曲的笑:
“哥哥?”
于是,萧景桓的鬼叫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咽咽口水,看着面前血脉相连的妹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诶……诶。”
此时此刻,他算是知道莅阳姑母和南楚世子的奸情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饶是他,也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这大晚上的,不去和府中美人私会,偷偷跑来我们这儿做什么?密谋造反啊?”
南枝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抬手想把额头上碍眼的纸条撕下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警告似的咳嗽。
于是,南枝手一顿。
得,她再无法无天,在美人娘亲秦玲珑面前总是要矮一头的。
罢罢罢,这造型也挺别致的,贴着就贴着吧,就当彩衣娱亲了!
南枝自我安慰的功夫,同样披头散发的秦玲珑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手里还有忘记扔下的手牌。
萧景桓内心复杂地看着秦玲珑走过来,被她同样贴着纸条的打扮惊住。他想象中的秦玲珑要么风韵犹存,妖丽祸人,依旧能让父皇为她神魂颠倒。要么,就是被这么多年的风霜磋磨地憔悴可怜,让父皇能为之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