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再醒来时,鼻尖安心的香气已经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的药味。
他不太适应眼前的光亮,慢慢睁开眼,一张放大的男人脸出现在面前。
那人嘴角的笑意戏谑玩味,欠揍得很:
“呦,林小殊,醒得很快嘛。”
林殊听着这个特别的称呼,恍惚明白了这人身份:“蔺晨?这里……是琅琊阁?”
“是啊,你媳妇日夜奔波把你送来的,那小脸白的呦,一看就是几日几夜没合眼。”
蔺晨调侃着,见林殊要坐起来,抬手在他身后加个枕头:“你的伤势和体内的毒控制得差不多了,原本还以为有点棘手,没成想……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你的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帮你缓慢地化解火寒之毒。
火寒之毒呢,发病时需饮鲜血压制,其中人血最好。如今摸着脉,你应该是已经用过了,难不成那人的血不寻常,竟能压制天下第一奇毒?”
林殊称呼蔺晨碎嘴子不是没有道理,往日来往书信就足够磨人,如今见面,一张嘴更是絮絮叨叨。偏生尾音上扬,每字每句都带着不正经的戏谑意味。
人血?
林殊若有所觉地探向嘴唇,他昏昏沉沉这些天,都是南枝守在他身边,难道是她取了自己的血来喂他?
蔺晨从林殊这蹙眉心疼的模样中品出了些意思,“哦,原来是你媳妇亲自取了自己的血。宣城公主,莫名在宫中假死,又突然出现在大梁和大渝两国交战的战场,血液还有特殊作用……可真是浑身谜团啊,改明儿让琅琊阁好好查查她。”
林殊声音嘶哑:“不,不许。”
“还不许?你凭什么不许?你现在火寒之毒未清,舌根僵直很难说话,还是歇着吧。”
蔺晨嘚嘚瑟瑟,眼见林殊嘴巴张张合合满脸焦急,只能安抚:“好好,不许就不许。不过,等你媳妇下次来看你,能不能让她舍点血给我研究研究?她这血厉害啊,简直是人形灵丹啊!”
林殊眼下说不过蔺晨,冲他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视线在屋里来回搜寻。
蔺晨了然,“找你媳妇呢?她还有事要做,先走了,把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留我手里了。不过,你好好养病,说不定她过几日来看你,你还能张嘴和她说几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