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原本覃坚还只是指桑骂槐地训诫二皇子,如今直接被宁国公主点破,就差把幕后黑手四个大字贴在二皇子的脑门上了。
能站在堂上参与朝议的大臣都是八百个心眼的,此时更如明镜一般,宁国公主送药是真,可借机挤兑二皇子更是真的。他们的圣上历来独断专行,十分厌恶有人忤逆他的想法,即便有宝药做幌子,也只怕觉得宁国公主在逼着他处罚二皇子呀。
女儿再贴心,又如何比得过皇子的分量呢?
看来,宁国公主要倒霉喽。
他们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去看高座上覃坚的神态,果真瞧见了覃坚沉黑的面色。
“哼!听听,好好听听!”
覃坚突然暴怒,扬手抬起面前的茶盏,朝着——
二皇子狠狠地摔过去!
覃坚射箭的准头很好,丢东西的准头也不错,茶盏正中二皇子额头,随着滚烫的茶水一起划过脸颊的,还有鲜红的血液。
二皇子亦觉不可思议,往日他和其他皇子争斗,不管如何陷害刺杀,也不会激怒覃坚,如今不过是明康的几句弹劾,又何至于此?
被当众下面子,不仅是丢脸,更是丢了圣心!
二皇子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凄怆道:“父皇……”
“住嘴!”
覃坚却不耐烦听二皇子的申辩,转头看向南枝时,表情又格外温和下来,声音几乎都夹起来:“来人,快给宁国看座!方才你一上殿,父皇就觉得你脸色不对,看这小脸白的,定是连日奔波,未曾好生休息吧?哎呀呀,父皇都是陈年旧伤,无甚紧急,哪里就用得着你如此辛劳,仗着自己年轻就可劲儿作腾自己的身体呢?”
南枝确实有些疲乏,故作感激涕零地受了覃坚的疼爱之举,又朝明康看了一眼,正巧瞧见明康冲她翻白眼,嘴巴嘟嘟囔囔地像是在骂什么马屁精之类的话。
“女儿也是没法子,琅琊阁的宝药万人哄抢,好不容易求得一颗,当然要快马加鞭送给父皇。再者说……”
南枝犹犹豫豫地看向明康:“再者说,女儿已经把战机消息告知明侯爷,还将南沐遣去帮忙,生擒了谢玉……如此安排都要受到明侯爷的指责。万一女儿在路上耽搁久了,只怕明侯爷会说三道四,更加怪罪女儿,届时,定会惹得父皇烦心。”
明康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珠子,胡子都要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