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乒里乓啷,一大一小容貌相似的人到处飞。
船头,黎刚捧着药瓶子,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家宗主不要脸地碰瓷。
还碰巧继续同行,换个说法不就是想一直赖着人家吗?
作为梅长苏的心腹,他经手大小事务,其中一样就是四处搜寻当年大梁的宣城公主。宣城公主的模样,他是记得分明,和眼前这女子一模一样。
是,寻找十二年,却碰巧在北燕码头遇见,是很有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但——
黎刚咂咂嘴,他觉得宗主这话说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明面是在问人家要去哪里做生意,细细品品却好像在质问人家还要去哪里逍遥快活,花天酒地。
好一副十足怨夫姿态。
黎刚摇头砸吧嘴的声音实在刺耳,梅长苏转头淡淡看他一眼。
黎刚登时后背一凉,揣着药瓶看向船尾:“哎呀,飞流——哪有这么认亲的?还不快点停手——那什么,宗主,夫人,你们好好聊,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话,黎刚溜得比兔子还快。
梅长苏和南枝听着那句夫人,同时一怔,扭头看向对方。
南枝眨眨眼,趁着梅长苏没回神,抽出手来继续瞎编:“我是天然居的掌柜,自然要走南闯北做生意,北燕这边处理完了,这就要去东海瞧瞧。”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说与不说,在江左盟的监视下已经没有两样。
如此,倒不如坦诚一点,真假掺半着来。
梅长苏虚虚握住空落落的手掌,侧头看向船尾那边逗弄孩子的黑衣公子。飞流的武功已算此间高手,没想到那黑衣公子更是了得,即便右手拿着糖葫芦,只用左手应对飞流,也显得游刃有余。
他越看越觉得那糖葫芦扎眼,在船下时看得分明,是南枝递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