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潘樾看,为今之计,宇文玥唯有先行答应下来,清查定北侯之后,再将或清白或谋逆的证据呈上。亦可算作缓兵之计。
但,这冰坨子一样的宇文玥公子,所言所行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宇文玥竟直接干巴巴地挡了回去:“微臣以为燕家并无狼子野心。”
潘樾眼中惊愕,魏帝噎得脸红,南枝无奈地摸了摸额角。
她就知道!
宇文玥长着行止的脸,性子却和本尊大不相同,冷硬又寡言,一脚踹不出一个字来,不通半点回旋委婉之理。世家出身的贵公子,多有这样的通病,刚直生硬到让皇帝心中发堵。
这下可捅了大篓子。
女人们凑在一起说某人坏话的时候,尚且容不得旁人满口大道理地分辩教育,更何况是正值暴怒的魏帝?
“你以为?仅凭你以为,就能判断忠奸?”
魏帝拊掌按在桌案上,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宇文玥的鼻子破口大骂,显然将对定北侯的怒气也牵扯到了宇文玥身上:“没有半分实际证据,你就妄下论断替定北侯分辩,那朕还要你的谍纸天眼做什么?”
魏帝生性多疑,此时已经顺着宇文玥往日和燕洵相交的情分,逐渐怀疑起了宇文玥乃至宇文长房的忠心。
宇文玥回答地不得圣心,潘樾的机会反倒来了。
南枝倏然看向潘樾,将空荡荡的茶杯倒扣在桌面上。
既然宇文玥自己放弃了这次机会,潘樾潘大人,你可要抓住这一步登天的好时机啊。
白瓷的茶杯扣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潘樾眉梢微动,和南枝对了个眼神。
他身为庶子,自然从小就懂该如何察言观色,顺应上意说漂亮话。只是很多时候,端看他愿不愿为之折腰。
“圣上息怒,微臣以为宇文公子只是碍于往日和燕洵世子的情意,这才帮忙说了两句好话,实在是人之常情。但宇文公子身为宇文世家长房,圣上的股肱之臣,若当真发现了定北侯行为不妥之处,那必定是不会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