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大张旗鼓地入了禾阳,最倒霉的却是潘樾。
南枝往大宅子的榻上一躺,又吩咐人去准备汤沐,这才发出一声舒坦的喟叹。然后,毫不留情地把所有赶来觐见的县衙官员和地头蛇组织头目都丢给了潘樾。
“我只是跟来游玩的钦差家属,满心满眼里都是潘郎,哪里顾得上这些官场上的事情?潘郎呀,你自己去看顾吧。”
潘樾表情木然,公主总在他自以为足够了解她的时候再次突破下限。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是登峰造极。
她那里是什么钦差家属?分明该是,他这个钦差是公主家属!
一路上跟着公主风餐露宿,日夜奔袭,骑马骑地身子骨都要颠散了。结果始作俑者,转头却要汤沐休憩,高床软枕,留他一个去面对一众心怀不轨之人。
这,就是所谓的,满心满眼都是潘郎?
去他的潘郎!
都是骗人的!
潘樾冷笑一声,带着一种看透红尘的超脱淡漠。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再信一次他就是傻子。
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一声嘱咐:“见完人早点回来,我还等着和潘郎一起用膳呢,听闻禾阳的羊羹天下有名。我特地请厨子来,给潘郎好好补补身子。”
潘樾脚步一顿,声音冷硬道:“知道了。”
可阿泽明明瞧着他家公子的脸侧熏上一层晕红。
在他发呆的功夫,一向走路沉稳的潘樾已经窜出好远去。阿泽慌忙追上:“公子,走慢点!公主是让你早点回来,可也不差这一会儿啊!”
那边人走远了,青雀才缓缓叹口气,眼中充满了同情:
“明明是公主自己想吃羊羹了,却说是为了驸马请来的厨子。”
荆小六面无表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