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顾雍嗐了一声：
“再坏，还能比现在更坏？小姐揣着你的身份名牌，一直流落在外，于我们来说就如悬在头顶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组织就要派人来灭我们的口。
倒不如及时止损。您和小姐再怎么不对付，她也是您这辈子唯一的血脉了，难道您不想和小姐缓和关系，过上安稳日子，看着小姐嫁人生子，您也子孙满堂？小姐的身份，招个赘婿上门也不难啊。”
这一通打算，倒是连未来十几年的日子都盘算进去了。
顾雍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眼，只道：“还是看看另一个老不死的，是如何作想的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有顾杉这样处成仇家的女儿。卓山巨，又何尝不是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只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
从公主府宅出来，已经是夜半三更的时辰。
和满脸笑意的青帝不同，蔡升人如其名，面如菜色，实在是惶恐不安。
“青帝，你我都是四大宗族之人，本该同气连枝，你怎能在公主面前拆我的台？”
青帝停在马车旁，状似惊讶地捂住嘴：
“嘶，公主问话，我不过一介草民，怎敢欺瞒？你是想要我帮你欺瞒公主不成？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可没有蔡坊主这样的胆子。”
青帝说着，脚步不停地上了马车：“走吧，时辰不早，再不抓紧睡觉，明天我这脸色可不会好看。”
蔡升目露阴狠地盯着远去的马车，“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两辆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马蹄声哒哒地敲在石板路上，在寂静的夜间格外明显。
行至小巷，马车却猛地顿住了。
蔡升在马车里被晃了一下，险些跌出去。
心烦之下更添烦乱，蔡升没好气地撩开车帘：“废物东西，驾车都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