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去后，楚乔就去了西域，再没回来。”
明明眼前之人手持长枪，方才还想杀了他，但潘樾风轻云淡得很，好似根本不在意生死：
“而且，楚乔当年不会怀疑我加害她，如今更不会。巫医查验几次，都说她和行云一样，是寿终正寝。
我也根本不稀罕这皇位，这皇位于我更像是她捆住我的枷锁，若不是她留下的那封遗诏……这满是回忆的宫殿，哈，就如砒霜毒药。”
遗诏？
人间两年，于沈璃只是两日，她轻易回想起当夜情况。
沿途引路的灯笼，好像早就在等她的小公主，还有手边的那封明黄圣旨。
沈璃眼中明灭，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那夜她便猜测小公主不是寻常凡人，但若是下凡的灵界和仙界之人，也不该还存留着过往记忆，不仅修改命格，还知晓自己的死期吧？
实在疑点重重。
但可以肯定的是，定不如市井流言所说，潘樾非但不是凶手，还是承载了公主遗志的人。
“生死是不可以用生命来简单度量的。”
沈璃难得好心，给虚弱抑郁的潘樾灌起了心灵鸡汤：“只要你记得她，我们记得她，她就永远活着。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你被她托付江山社稷，她是真的信任你，全心全意地信任你。所以，你绝对不能辜负她，辜负你们共同的事业。都说你们没有孩子，可这大魏百姓，不正是你们共同的子民吗？你们的孩子，千千万万个呢。”
千千万万个？
潘樾怔忪着失笑一声，更确定这妙语连珠的女人不是那个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楚乔了。
不等他说什么，来得突然的沈璃转眼消失，尚才反应过来的侍卫一拥而入，紧张地问询他有没有事。
潘樾叹口气，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