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轻叹一声,言归正传:
“我阿娘养的那些罂粟,都毁了吗?”
这次来时,风中已经没有了那股奇幻的诡香,只剩下干燥的灼热。
曲无容应道:“自从公主说罂粟不祥,会妨碍容貌和财运,师父就命人全都毁了。”
南枝啧了声,女人啊,其实也好拿捏得很。
她想法才落,却看到了个最不好拿捏的女人。
她来时的巨船还停在石林外,鹰群在船头歇息,间或用些肉和水,但目光就像是人一般,八卦又锐利地瞧着上船的舷梯。
只因,那里正有一对男女对峙。
少年眉目俊美到邪异,懒散地靠在船身上,却偏偏斜着身子,大马金刀地挡住了唯一一条上船的路。船上自有阴凉处,可恰好把碧绿衣衫的姑娘拦在了太阳底下。
烈日炎炎,任那姑娘再娇媚白嫩,也成了被晒蔫了的绿枝。
可巧,她把南沐留下来,南沐却把柳无眉给拦在了船外。也不知柳无眉钻了什么牛角尖,竟也陪着耗。
南枝轻飘飘扫了眼南沐,扬声唤了句:
“柳姐姐怎么来这里等着了,倒是我在路上耽搁了时辰。”
柳无眉听南枝并未训斥南沐,心中有些不快。再转头时,垂眉敛目,眼角的泪将落不落,衬着一张晒得微红的面庞,更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和折磨的惨相:
“怎么能怪公主?都是无眉来的不是时候,也不够讨人喜欢,竟碍了南小哥的眼。”
柳无眉凄婉地皱着眉头,把楚楚可怜的做派做了个十足十。
南枝这下明白了,柳无眉不是钻了牛角尖,相反,她聪明得很,是准备趁机使苦肉计呢。
看来,此次必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