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公主的母亲刘贵妃,是个身后没有任何依仗的普通女子。
赵硕会看中她,就是因为刘贵妃的眉眼,和秦荷有几分相似。他为了让秦荷吃醋,生生将刘贵妃抬到了如今的位置。
可秦荷又怎么会在意?
她根本不在意!
赵硕咳嗽两声,溅出几丝血,低到圣旨上。
他却没有管,只重新躺了回去,力弱又专注地看着婉宁的脸,这脸却没有几分相似秦荷。
“你回来了,就好。”
这话说得敷衍,婉宁也听得好笑。
“回来就好……父皇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你自己?”
婉宁看着如今垂垂老矣的赵硕,当年大手一挥,让她替代皇子,去代国做质子的时候,是那样运筹帷幄的模样,好像一座巍峨的高山,没有人能反抗他的意志。
她心中觉得讽刺,仗着宫人已经全都退下,也不再遮掩自己心中的怨恨和愤懑:
“父皇当初把我送到代国为质,我会经历什么样的日子,您会不清楚吗?每天住在羊圈里……”
北边天气苦寒,连粮食都短缺。大雪纷飞的日子,她窝在羊圈里,只有单薄的衣服护体,吃的和羊群没两样,都是混着冰渣的残羹冷炙。
“我受尽凌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北边的鞑子野性未退,更不知什么道德和教养,只会像未开化的野兽一样行动。代王会在众人面前当众凌辱她,要她像个最卑贱的戏子一样,穿着裸露地翩翩起舞。
从那之后,最爱的舞蹈,对她来说也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她再也不愿为人跳舞。
“父皇还当我是公主吗?我连做一个人都不配!我就是羊圈里的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