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殉葬之事,有一半,都是她促成的?
这倒是没错。
姜梨走后,南枝故作的义愤也渐渐散了去,她甚至从容地坐在秦荷的对面,为秦荷重新满了一杯茶:
“虽是我做的,但我也并不想让姑姑死。”
秦荷没动那杯茶,目光紧紧盯着南枝:“我知道,若想我死,你不会让人一早就注意殉葬的旨意,更不用在此时告知我。你更应该悄悄把事情瞒下来。”
南枝给自己也添了一杯茶,甚至点缀了几片干桂。
秦荷继续道:“我想想,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心思……是那夜,你让人去送萧蘅回去时,故意要他们在萧大川面前暴露行踪?萧大川的龙武军是从赵硕的手里接管的,必定有赵硕安插的眼线,萧大川能注意到的线索,没道理赵硕不知道。
赵硕的义子赵明一死,死讯成了刺激赵硕慢性毒的一环,你想让他在临死前再次,重重地想起我!”
“是呢。”
南枝抬眼瞧着秦荷风姿不减的容貌,依旧仙姿佚貌,桃花眼微挑,就变成了锋锐无匹的凤眸。
她缓缓笑了:“我安排那两个人送完萧蘅之后,在四处兜了兜圈子,故意在龙武军面前露出行迹。赵硕听闻其中有前朝的手笔,猜不到我这个小姑娘,只能想到老熟人的……姑姑。”
“你是在故意提醒他,还有我这个祸害!”
秦荷的手蓦地攥紧,“你是没想杀我,你想在人前抹去我大靖长公主的身份,让我在世人眼中,变成一个死人!
给赵硕殉葬而死,哈,你可真知道,该怎么让姑姑觉得恶心。”
大雪消融,露出清浅的草皮,几只圆嘟嘟的鸟在叽叽喳喳地寻觅草籽。
南枝抬手丢过一块糕点,它们吓地四散而逃,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飞回来。好像她那早死的兄长,秦南祚一样傻乎乎的。
“这就恶心了?”
南枝叹口气:“姑姑指使人去劝说秦南祚投诚大燕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做的恶心吗?那时我便觉得蹊跷,我们藏在清呈山的事情如此隐蔽,怎么会混进一个大燕的奸细,还正好是秦南祚的亲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