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盘算着:“你要我亲手杀秦南翎,一是想试探我,究竟能心狠到什么地步。二是,你根本不想因为这事,沾上杀死先皇血脉的名声。
这样的名声,对你将来越过我父皇的血脉登基称帝,实在有碍。”
秦荷的瞳孔猛地一缩,竟觉得今日这风似乎格外寒凉,吹在背上如同针刺:
“南枝就非要把姑姑想的这么坏?”
“还有更坏的。”
南枝摇摇头,气定神闲:“索性今日是姑姑在世上存活的最后一天,我们有话,可以慢慢说。”
秦荷听得一笑,她未着口脂的唇一扬,竟也有荆棘玫瑰的艳色:
“姑姑最看好南枝,所以处心积虑,帮你除掉那些绊脚石,难道不好吗?你才是姑姑最看好的人选。”
秦荷的眼神温柔又专注,好像看着此生挚爱,将自己一颗心全数奉上,痴痴地等着南枝的一个回复。
如此美人痴情的模样,落在南枝眼中,无异于用歌喉和美貌诱杀渔民的鲛人。
南枝喜欢好看的人和物,但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被所谓的美色迷惑?
她甚至狠狠戳破了秦荷的伪装:
“姑姑对赵硕下毒时,是知道自己怀孕后,才彻底下定决心的吧。姑姑不愿找人去大昭为朝云解毒,可我却不想看朝云痴傻一生,偷偷找人去了大昭。”
秦荷笑容一僵,寸寸灰败,宛如遇霜的娇花,再不复之前神态。
南枝想着,至今觉得刺骨寒凉:
“正好寻到了研究此药的巫医。那巫医说,此毒无解,埋于血肉之中,只要一个引子就能全面爆发,让人像是力竭而死。唯有……母体怀孕,产下先天带毒的婴儿,或可一解。
这也就是为什么,姑姑的身体没有半点异样。因为你早就把毒,全都传给了朝云!也是因为如此,你甚至不敢在宫里生下朝云,你怕宫里的御医看出猫腻,便主动承担了不洁的名声,给朝云冠上了私通之女的身份!”
都说虎毒不食子,偏偏人就是这样古怪的动物,狠起来,禽兽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