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带着夏末的闷热,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潮湿泥土腥气。
南枝望进婉宁的眼睛,感觉婉宁的身上的熏香都掺杂了血海和疯癫的味道。
不仅是个眼神不好,在垃圾桶里捡垃圾的。还是个属性疯癫的病娇。
南枝忽而笑了,毫无内容的直白浅薄笑意,让人一眼能望到底似的。她甚至亲亲热热地握住了婉宁的手,揽着婉宁的胳膊:
“姐姐是第一个如此关心我的亲人!自从我母亲去世,再没有人可怜我,也没有人关心我的学业。”
婉宁只觉一刀捅出去,却被对方夺走了刀,还用那把刀给她切了块甜蜜蜜的饴糖,狠狠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当真是甜得齁嗓子,咽不下去,又咳不出来。
婉宁不信这世上当真有这般不开窍的人,继承了父皇冷血自私的血脉,怎么可能是个心性简单的?
“妹妹不必客气,京中也是有女学的,正是你母亲秦荷开创的。虽不如前朝时兴盛,只称一句明义堂,却也有不少聪慧才女入学。”
婉宁戳弄着赵朝云的伤口,还撒了把盐上去:“却不知妹妹看过几本书,能不能上得了明义堂?不会,还要走后门托关系才行吧?”
当娘的光芒万丈,开创女学。做女儿的却是个傻子,连上女学都要走后门才行。
秦荷做公主时多少人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更有万千门客随她召唤。
如今,赵朝云这个两朝血脉,也只能仰人鼻息。在京城中,在皇城下,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个时刻会被利用的质子。
想着其中凄惨之处,婉宁终于好受了一些。
自己的遭遇固然悲惨,但同为公主的姐妹比她还要不如意,甚至连个能依靠的兄弟都没有。
南枝把婉宁的想法看得透透的,她会为这种事伤心?
开玩笑,那婉宁可找错人啦!迟早,这皇宫和江山都会落在她的手里,女学也会被她开设的新女学取代。
朝云会成为她手心里的小公主,这女学想上就上!就算一直做留级生也无所谓!她又不是什么望女成凤的家长,只要小朝云过得开心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