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晌午,这风却吹得大了。
砰的一声撞开正堂的门,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吹红了。
姜元柏的神色也极为痛苦,他眼睛有泪,脸部肌肉都抖动地不像话:
“梨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又怎么会,盼着,盼着你娘去死呢?”
“是吗?”
他们的眼睛红了,姜梨反倒镇定下来,方才的一腔质问,好似已经将她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去,她现在又成了站在悬崖上的人,只需要冷静地看着姜元柏他们如何坠落深渊,如何百倍十倍地痛苦。
姜梨微微昂起头,后退一步:“可你说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一个字。你曾说,在你这里,永远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但,我却在父亲这里,遍体鳞伤。”
“梨儿。”姜元柏劝道:“父亲怎么会让你遍体鳞伤?你的冤屈我都知道,我一定会想法子给你补偿,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软硬不吃?不好意思,我就是软硬不吃。”
姜梨停止了腰板,让桐儿从包袱里掏出一匣子金子:“我算了算,我在家中长到六岁,有些花费,却也不算多,就用这——”
眼见桐儿把整匣金子都递过来,姜梨不由点了点桐儿的鼻尖:“败家子!”
她从中取出两锭丢了过去:“就用这些抵了吧。后来十年,我在贞女堂,没有收到过姜家送来的一针一线,过年过节,连封关心的信都没有。这些也都不用结算了。
对了,我娘的嫁妆,别忘了给我,也算两清。”
姜元柏不可置信道:“母亲,你祖母,每年都会往贞女堂送衣服银钱,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收到?”
这话不用姜梨回答,一旁三婶就已经能抢答了:
“肯定是被季淑然给私自扣下了呗。要么说,这季淑然在姜宅也是手眼通天,没进门就能毒死大嫂,后来又和人私通有了孽种,诬陷姜梨,残杀姜月……截住几封信和包袱,又算得了什么?”
原本,三婶所嫁的姜家老三是庶子,在家中很是说不上话,连带着这个三婶也不敢多言,还有三婶所出的姜玉娥,也是姜若瑶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