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的院子荒废了十年，一时半会是收拾不出来的。
于是，姜梨最后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姜若瑶的院子。
姜若瑶作为姜相国捧在手上十四年的掌上明珠，院子里奇花异草，处处成景。屋子里的红木桌椅，金铜用具甚至都没来得及撤走。
侍女在屋中忙碌着更换床铺帐幔，外头阴沉沉的天，终于下起了轰然大雨。沉重的雨滴砸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地粉身碎骨。
姜梨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静静地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着整座姜府。
“小姐。”
桐儿端着热乎的饭菜上来，身后还跟着来送月俸和衣裳的侍女。
那些个侍女手中端着满满一盘的银锭银票，甚至还有她扔在正堂的两锭金子。后面，另有隐隐流光的素白缎子，光滑轻柔的蚕丝绫罗。
桐儿把饭菜放在窗边小桌上，又低声问：
“小姐，这些东西，咱们收不收啊？”
“收啊，干嘛不收。”
姜梨心道，正巧造反缺钱呢，这些就当做是姜家的贿赂和入股，都得用账本好好记上。
“回去告诉姜元柏。”姜梨对姜相国直呼其名，吓地那些子不知内情的侍女一个抖：
“我那金锭可是给过了，他收不收是他的事情，还回来，我也就当他是心虚，自觉受之有愧。”
在侍女惊愣的时候，桐儿麻溜地把东西收下，放进屋里的箱子里锁好。
姜梨自顾自地倒了杯酒，是京城中有市无价的梨花白。
她只闻了闻，没喝，抬手泼进了漫天大雨里。
“下吧下吧。可这雨再大，也冲洗不掉姜家的罪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