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的慌张不似作伪,又或许是感到了成王的背叛。
她以为的兄长是个枭雄,即便杀人不眨眼,手上也不算干净,但绝对不会和伤害过亲妹妹的代国,达成这样友好的合作关系!
她在代国受的那么多苦,驻守北境的成王不会不知道。可他即便知道,却还是依然笑着和代国,乃至那个残害她的代国皇帝,成了合作的盟友。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以为,母妃死了,这世上唯一能和她相依为命的就是兄长。可如果,她对兄长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呢?
婉宁怔怔地看着南枝,嘴角的笑意慌乱狼狈:“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可惜今日挂的不是北风。”
南枝没有反驳婉宁,只淡淡道:“不然,这北风里该有女子的哀嚎才对。仅仅隔着一道边界线,代国的皇帝和将士残虐着成王奉上的祭品,成王带着自己的兄弟,和那些身强力壮的兵士一起,在自家的军营里听曲看戏……”
听到戏曲,婉宁眉心猛地一跳。
成王确实喜欢听曲看戏,甚至收拢了各地流民女子,有的培养成戏子,出入各府做眼线,有些在潜伏在花楼里探听消息。
“或许,那戏子唱错了一句话,一个调,又或者唱的不好听,就要被拖下去,充作军妓,或者,下一次送往代国的贡品。”
婉宁不想再继续听成王如何,“够了!你所说的事情,我会去调查。如果当真如你说的这般……”
如果当真是这样,她又能怎么办呢?甚至不用调查,她现在就能凭借对成王的了解,笃定地说一句,这确实是成王做得出来的。
成王能坑杀师父萧暝寒,自然也能把她这个亲妹妹当成无可厚非的棋子利用。
可成王,兄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婉宁恍惚着转身,神魂不定地往外走。
却又听身后一声温柔地喟叹,不是之前带着质问和失望意味的,而是格外温暖的宽慰:
“庸人的议论不堪一击,千百年后,史书自有评判。庸人的名姓无法留在史书上,但救国救民的公主,定然能在史书上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