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当真在府中饮食中发现了假死药。
她用下毒之人做了试验,服用后腹痛难忍,脸若金纸,当真如死过一回。
婉宁望着那口提前准备好的棺木出神:
“兄长怎么就忘了,我杀父皇是因为他舍弃了我,我最忍受不了至亲之人的背弃。如今,我该怎么对付兄长呢?”
渐渐入冬,凛冽的风已然寒意入骨,原本过往行人打算提前置办往来年货,却被突然开战的消息打乱了节奏。
圣上毒杀婉宁长公主,成王愤而起兵,已然带着军队南下,一路势如破竹,距离京城不过数座城池。
婉宁长公主的尸首装在棺木中,被当做停战条件之一交付成王派来的使者之手。
留着气口的棺木被运到成王营地,声势颇为浩大,就连提前跑路的沈玉容也在帐中,神色阴郁地看着这一幕。
沈玉容心想,成王帐中多是将领,缺少文臣谋士。即便婉宁再恨他讨厌他,成王也不会同意婉宁处置他。他的才智计谋,就是他对成王最大的价值。
甚至,他靠着此计,不仅在成王面前露脸,还狠狠报复了婉宁。
眼看成王就要登基,可婉宁这个呼风唤雨的实权长公主却要永久雪藏,再不能以她真实的身份和名字出现在人前。这对婉宁来说,生如不死。
沈玉容幽幽地望着成王将婉宁扶出棺木,又装腔作势地表现出关心,然后取出解药,准备喂进婉宁的嘴里。
他已经提前露出了一丝隐晦的笑意,准备端详婉宁暴怒失态的模样。
然而,一只白皙的手却从浓绿的袖摆中探出来,带着一把银亮的匕首,闪电一样没入了成王的心口。
那只手用了十分的力道,以致于还在微微发颤,覆在刀柄上,将颤抖传给被刺中的成王。
成王痛苦地嘶吼一声,猛地把怀里的人扔开。
婉宁被丢出去,撞到帐中的桌案上,锋锐的桌角撞破了她的额头,鲜血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流下。
但婉宁却痛快地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扶着桌子,努力站起来。纵然她衣襟凌乱,形容狼狈,可看着这样的她,想着她方才的举动,没有人敢说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