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着是女子,仿佛从雪山之巅飘来,清泠干净。
不知怎的,这声音明明陌生,阿念却突然开始紧张,心跳扑通扑通,根本压不下去。
门扉悠悠敞开,阿念迫不及待地望进去,眼睛一眨不眨。
院中,有个青色衣衫的女子,她似乎正在忙,院中长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白纸,毛笔沾了朱砂,行云流水地在纸上描绘。宽大的衣袖被红色的襻膊束在身后,露出小半截莹白的胳膊。
察觉有外人在瞧,那女子搁下笔,信手将白纸撂到一旁晾干,这才抬头看过来。
阿念觉得自己该是看得太久,眼睛酸涩,朦胧水光间,那女子的动作都被放慢。轻烟薄雾的眉,又黑又亮的眼,温温柔柔的唇,一切都如此面善。
大抵是,像母亲,也像她。
阿念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又转瞬逼着自己否认。她虽然希望找到阿鸢,但阿鸢并不是什么神树化形。大抵是因为吃过这样的苦,她更明白,绝不能因为容貌上的相似,就让另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取代阿鸢。
努力平复着呼吸,阿念垂下眼睛,不再盯着那女子瞧。
就在阿念心绪转动间,南一也已经迫不及待地赶上来邀功,他声色并茂,短短一句话让他念出了极端的委屈和坚韧:
“老大,就是这个人试图贿赂我,还说自己叫轩,一听就烂大街的名字,肯定是假的!他一定不安好心!”
南一说着话,把那枚硕大的龙珠放到了桌案之上,当做呈堂证供。
如果可以的话,南一还想为自己高喊一句威武!
与南一嘚瑟安然态度截然相反的正是玱玹,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张大饼脸,自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好在,玱玹心思敏捷,立马自陈来意:
“大人误会在下了,在下不过是一介行走商人,只想在镇外盘个店面做营生。听闻这店面不盘给外来人,这才想要见见您这位镇长。”
南一提防所有试图接近南枝的人,尤其是这什么轩,瞧着就不是个简单的。那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直让他想起笑面虎。于是,他丝毫不留情: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玱玹不动声色地否认:“在下不知镇长喜好,只是笨拙地想要投您所好,望您能宽容一二,给我们兄妹一条在清水镇谋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