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倒从来不知道,他这挑食的义子,还是个喜欢吃胡萝卜的。
他的目光在相柳和南枝之间逡巡片刻,突然扯开嗓子道:“今日难得共聚一堂,只吃喝有什么意趣?来,我儿相柳和儿媳妇南枝,一起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南枝投喂毛球的动作一顿,僵硬地看向洪江。
洪江却更来劲了,像极了过年过节时安排孩子当众丢人现眼的家长。他挥动着蒲扇似的手,一下一下带动着大家的节奏:
“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相柳竟当真搁下胡萝卜,挥手变了一张琴出来。
南枝一看相柳要抚琴,连忙按住了他的手:“算了算了,他不擅长抚琴的!”
相柳皱着眉,见南枝的语气不似作伪后,神态从疑惑变成委屈:
“我擅长,我还能弹唱!”
南枝却斩钉截铁:“不,你不能。”
她有幸听过相柳为她弹唱情歌,剜眼又挖心的……曲调苍凉,歌词血腥,姿态狂放,堪称一场视觉盛宴。
就是,忍笑忍得有点痛苦。
不过,瞧着相柳隐藏下的委屈,南枝默默想着,但听多了,还挺有热烈献祭的原始部落风情嘛,是她太浅薄。
“你只会唱辰荣义军的军歌,要么就是那首情歌,不适合今天轻快欢乐的氛围。”
南枝安抚地摸了摸相柳的头,“乖,情歌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相柳原本因为义愤而瞪圆的眼睛当即颤了下,缓缓垂了下去,耳侧染上不明显的薄红。
然而,南枝又悄悄道:“改日,我教你弹箜篌可好,我也有情歌想要唱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