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前,叶鼎之没有客套地出来送送,把疏离的态度贯彻到底。
等人走了,他反而走了出来,腰上还系着素白的围裙,斜斜地靠在小厨房的门框上,目光也悠悠的,不知在想什么。
南枝也没追问,转身朝着屋顶喊:“百里东君,还不出来吗?”
叶鼎之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第三人一直在偷听,甚至这人还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原来就在方才,他们三人还是齐聚一处,但多年过去,各自境遇截然不同。
他家破人亡,易文君被逼去联姻,唯有百里东君,从来没变。
清风拂过,仿佛漫出一丝酒香。
屋檐上缓缓探出一个脑袋,笑弯的眼睛毫无阴霾,脸颊柔和,通身少年最好的意气和风姿。
百里东君嘿嘿笑了两声,“南枝,云哥,好巧啊。我也还没吃,介意我蹭饭吗?”
和见到易文君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叶鼎之看着易文君,只会觉得岁月磋磨,人心易变。而百里东君,却将他带回了少年时的温暖时光里。
叶鼎之仰头,用笑意把酸涩掩盖:“酒仙所愿,不敢不从!”
百里东君从屋顶上轻快跳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视一笑。
片刻后,南枝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没好气地打断他们:
“还笑?快过来端菜!今日也不喝什么奶茶果汁了,咱们喝酒!”
百里东君眼睛一亮:“什么酒?”
南枝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来:“雕楼小筑的秋露白!”
百里东君激动难耐,早在柴桑城开酒肆的时候,他就听说了这秋露白的名声,可惜雕镂小筑一月只出一壶,小气得很。他来时,那壶秋露白已经被糟老头子李长生抢了去。
他凑过来,轻轻耸动鼻子的样子像只贪吃的小狗,围着南枝乱转:
“好南枝,先给我尝一口吧,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