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更早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那范江竟然随身带了那毒师给的毒,还抹到了袖箭上,是我轻率。姐妹们更该以我为教训,下次一击即中,别给他……他们反杀的机会。”
娘子军们抹着眼泪:“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
“我不亏,真的。”
白凤看向南枝,柔柔地靠在她的怀里,好像那日坐在她的身后,牵着她的衣角:
“范江杀了我视为亲母的奶母,又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四处杀人,抢人,制造异人。他决不能活。”
说话间,白凤的瞳孔渐渐涣散,有茫然的黑光漫上脑海,她眼中光芒明灭,突如其来的杀气又被强行压制下去。
“将军,我,我这一生,也算跌宕起伏的传奇了,是吗?”
南枝胸口有些酸涩:“从被父亲出卖的闺阁小姐,变成铁骨铮铮的娘子军,你当然是传奇。”
“那我是不是……”
白凤不自觉抓住南枝的袖摆用力,力道大到扯碎了布帛:
“那我是不是也能像将军你一样,写进你口中北离开国的故事里,成为女英雄?”
“是。”南枝应下,她会亲自为白凤写传:“白凤是最厉害的娘子军,也算得上女将军了。”
白凤眼中笑意粼粼:“我好想亲口告诉阿娘……她在我小时候就病死了,临死前抓着我的手嘱咐我一定要嫁个好男人,只有嫁人才能脱离这个吃人的魔窟。
可我当了一辈子官家小姐,却还不如做娘子军这几个月来的快乐。
男人靠不住,嫁人靠不住,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南枝张张嘴,没说完的话却再也没有机会说给白凤听。
白凤赶在神智消磨之前,自绝经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