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承天命,于乱世中建北离,得天独厚,窥得天命未来。见,孤之后代萧氏南枝,英明仁孝,天性纯笃,已达治理,堪称大统。兹特颁诏,无论其他子孙时值当政,见此诏书,即刻让位。
唯萧氏南枝承继大统,方以定国本,绵延国祚。
尔后世子孙,文武百官,宜竭忠尽智,辅翼孤择选之帝王,共襄盛举。”
没给太安帝反应的时间,南枝已经熟稔地将这份早就看过一次的密诏念得掷地有声。
在一片惊讶的窸窣声中,她缓缓收好遗诏,好像还带着百年前萧毅将这圣旨递给她时的温度,眉眼戏谑,苍白的唇角勾起调侃的笑意:
【新婚礼物。】
南枝喉咙有些涩然,仰头时,眼睛被毫无遮掩的太阳刺了一下,恍惚晕红了眼尾。
忽而,一道高挑的身形策马与她并立,挡住了那道刺目的阳光。
南宫春水不言不语,只静静地陪在南枝身边,一头雪白的长发化作积年不消的积雪,又似缠绕在她手边,从不肯离去的流云。
望过一眼后,南枝转头,声音坚定高昂:“天武帝遗诏有言,我是他选定的北离皇帝。此行东征从未伤及百姓,并非乱臣贼子,只为践行遗诏!”
太安帝终于回过神,强撑着甩开萧若风的手,难以置信地发出一声冷笑:
“荒谬!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遗诏?这必定是矫诏!”
白英却扬声反驳:“属下乃镇守幽谷的娘子军统领,可以作证,这遗诏千真万确,正是天武帝临终前吩咐,藏在皇陵机关中的密诏!
娘子军的世代祖训都是守护这份遗诏。”
太安帝却依旧坚称:“孤不信!什么娘子军,不过是一群被迷昏了头的乱臣贼子!你们自然要想着她说话!”
两方对峙,但显然,太安帝不过是强弩之末,犹做困兽之斗。
明明是晴空万里,可天上盛大的太阳没有一丝温暖,冷风簌簌,吹得城墙上的人群瑟瑟发抖。
景玉王站在太安帝和萧若风身后,在众人颤抖犹豫间,终于抬头,目光深深地看向了一侧的三朝老太师韩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