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群英服装厂的工人们,接下来知道原来厂里还免费供应早餐和晚餐,晚上如果加班过了十点的话,还会供应夜宵。
于是大家就上午早早地就来,吃完了早饭在餐厅看电视,等着吃午饭,吃完了午饭还是看电视,有人看到五点半回家,有人继续吃了晚饭再回家。
好像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为了去厂里吃饭。
不管是张晨还是赵志龙或者魏文芳,看到他们都还是像没看到一样,倒是那些工人,包括已经上岗的老群英服装厂的工人,都用嘲讽的眼光看着他们。
讥笑他们每天什么活也不做,还占着好位子,抢着最热的饭菜,辛苦了半天的工人们从车间走过来时,这些人已经在这里,恬不知耻地排起了长队,工人们看到他们,都抱着手摇头冷笑,好像他们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其实也真是,他们就是来蹭吃蹭喝蹭看电视还蹭风扇的。
工人们吃完了饭都回去车间,不屑于和他们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剩下他们自己,坐在那里互相看看,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其他人问:“天天这样,不难为情吗?”
“两分,你喔撒西(你说什么)?”“工人阶级”叫道。
这个女人个子很高,大概一米七十多,她看着“工人阶级”,问道:
“我们这样,和叫花子有什么区别,依我看,比叫花子还不如,叫花子你给他一分两分,人家还晓得谢谢,我们呢,白拿人家的工资,白吃人家的饭,一个个还拐头拐脑。”
有些人低下了头去,有些人嘻嘻笑着,但那笑是尴尬的。
“两分,表不老子得,你来洞做色各?(不要给我啰嗦,你在做什么?)”“工人阶级”朝着两分叫道。
被叫做的两分的,哼了一声,骂了一句:“噶种日子,你们吃得消过,我吃不消,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上班去了。”
她说完就从餐厅里走了出去,还有十几个人,也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接下去每天都有悄悄来找赵志龙,要求学电动缝纫机的,那一个车间很快坐满了,张晨把对面的车间也开了出来。
还有十几个人坚持着旁观,但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他们看到,那几个最早上岗的工人,她们上个月实际上岗只有十天,前面二十天还是按老工资算的,就是这样,她们的工资,也比自己多了一倍多。
包括两分他们这些只上了几天的,也比自己多了几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