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李勇和张晨他们说,乡里没有招待所,要把他们分散安排到老乡家里住,张晨说住什么住,就在你房间打地铺,我和杆子、小武,我们以前出去演出,天天打地铺。
小武说,我看到你们院子里有稻草,稻草地上铺一下,又暖和又舒服。
孟平也说:“对对,你去借几床被子来就可以。”
“吃的有没有?搞点吃的,我还是要喝你那酒,良辰美景奈何天,放屁吹牛喝老酒。”刘立杆说。
“你他妈的不早说,早说可以让人去找一点,现在,就还有几块别人送的腊肉和一串腊肠。”李勇说。
“可以可以,把这个放清水里煮煮熟,就可以了。”刘立杆说。
铺了地铺,煮了腊肉腊肠,盛了半脸盆,一帮人就坐在铺在地上的稻草上,喝酒吃肉吹牛,孟平想起了他们上一次这么多人聚齐,还是在三亚的海滩上,孟平说,其实这里和三亚的海边,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我们看出去,也看不到海。
“不一样,我看出去,已经能看到我的水泥厂。”李勇笑道。
“来来,为你的水泥厂干杯!”张晨提议,大家举起了杯子。
吃饱喝足,关了灯,在稻草上躺下来,能听到外面320国道上汽车驶过的声音和喇叭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远处汽车马达,发出的沉闷的努力的轰鸣声。
张晨问李勇:“什么声音?”
李勇说:“汽车在爬二十四拐的声音。”
“我操,这么远都可以听到?”刘立杆叫。
“可以的,这里不是一个峡谷吗,等于像个喇叭扩散出来。”李勇说。
张晨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那时候也没有电话,永城医院有一个钟,半夜里有急救病人的时候,就会敲钟,那钟声全城都可以听到,不管住在永城哪个角落的医生护士,听到钟声,就知道是有急救了,会从床上匆匆起来,赶去医院。
听人说,那钟声还是有讲究的,听到钟声,他们医院自己的人就知道,大概是什么科的病人。
现在,那钟已经没有了,就是有,敲响的时候,大概也不可能全城都听到,看样子这一个地方,要是发展,就要让这地方的声音嘈杂起来,等到李勇这里,晚上只能听到水泥厂回转窑的声音,而听不到汽车爬二十四道拐的声音时,李乡长大概就没有那么焦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