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设计的时候没考虑过这间卧室会住进另一个人?,浴室的门只需要兼顾美观和实?用,对于隔音上面没有太高要求。哗哗的水声响了一阵,蒋屹擦着头发出来,又轻轻地关上门,在洗手台前擦水。杜庭政想起昨晚他说提出的要求并不相信他能做到,不禁回想自己的信用度到底有没有这么低。蒋屹穿着浴袍拿好了手机和手表,他应当没注意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不然不会把开门的动作放得那么轻那么缓。杜庭政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道:“今天这么早。”蒋屹吓了一跳,在昏暗的氛围中仔细辨认,有点抱歉地压着声音问:“我吵醒你了?”杜庭政不置可否,坐起身靠在床头:“去做什么?”蒋屹松了口气,解释道:“睡不着了,今天早一点去单位。”杜庭政以?为他还在生?昨天的气,因为他的嗓音听?起来不是很热切,带着若隐若现的距离感。蒋屹等了几?秒钟,见他没有说不允许的话,便打了声招呼,下楼去吃饭。这个时间?比起平常来太早了,下楼梯的时候他看到餐厅里杜宜安正?坐着吃饭。蒋屹一顿,最?终没下去,在二楼的回廊上撑着扶栏望着楼下的地毯花纹发呆。几?分钟后,杜庭政从房间?里出来,见他没下去,视线顿了顿。蒋屹回望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望着下面出神。杜庭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等了一会儿,问:“怎么不下去吃饭?”蒋屹摇摇头。杜庭政正?想跟他说条约的事情,没来得及开口,杜宜安就从餐厅里出来,走出大厅的门。整个二楼都归杜庭政专有,只要杜庭政在家,他要上三楼,就要走外面的天梯。蒋屹不下去吃饭的原因显而易见。杜宜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蒋屹才往楼下去,叫着他一起:“一起去吃早饭吗?”杜庭政慢慢点头,又想起他说要回应他的事情来,“嗯”了一声。他们一起下楼进了餐厅,坐在长桌宽边的对面,距离很近。杜庭政早晨习惯看报,或者用平板看财经?新闻。蒋屹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看剧。两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杜庭政先暂停了平板上的报道,开始看报纸。蒋屹无知无觉,正?在用勺子搅冒热气的粥。杜庭政连报纸也看不下去了,搁在一边。直到蒋屹把粥喝完,他好像才刚刚组织好语言:“……你下午能不能早点下班?”蒋屹有点诧异,确认餐厅里没有让杜庭政可以?这样交流的其他人?,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在跟我说话吗?”杜庭政看着他。蒋屹没问原因,不过这种询问相较于说一不二的命令更容易令人?接受:“可以?,要提前多?久?”“你说呢?”杜庭政本意是想让他定,蒋屹以?为他又在威胁人?,有点不高兴:“四点半可以?吗,或者四点?”杜庭政意识到了,缓和了一下语气,重新说:“你来定。”蒋屹把手机收起来,说:“四点吧。”司机送蒋屹去上班,餐厅恢复了安静,就如蒋屹没来杜家之前。杜庭政点开平板,继续听?新闻。勉强过了两分钟,频频走神的杜庭政再?次点了暂停。平板上的字正?腔圆的播音员不能吸引他丝毫注意力。邢秘书拿着包进来,高挑站在一边。杜庭政吃完饭,拿湿毛巾擦手,邢秘书才少了往常一半的镇定问:“杜总,我不明白您昨晚电话里的意思?,挑选支持同性结婚的国家是什么意思?呢?”邢秘书自认很了解他。他不近女色,相当多?的人?就此推断他可能好男色,但是杜庭政从未表现出来过。他对蒋屹另眼相待,那恐怕也是占有欲作祟想要金屋藏娇。更别?提要结婚了。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父母婚姻感情破解,第三者插足之下家破人?亡。他对婚姻的态度极度抗拒!“您要结婚吗,”她尽力克制声线,预感到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将在业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联姻?还是……和蒋教?授?”杜庭政普普通通“嗯”了一声。邢秘书深吸一口气,情理?之外又意料之中地问:“和蒋教?授协商好了吗?”‘协商’一词让杜庭政感觉不满,那感觉体现在脸上尤其明显。邢秘书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跟蒋屹走了对头,蒋屹往旁边让了一步,不发一语地离开了。‘协商’这个词可能用的还是太保守了。昨晚邢心不在,金石也不在,唯一的知情人?只有管家。邢心看向?管家,管家跟她对视了一下,也有些?莫名。杜庭政把湿毛巾扔在桌上,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他的朋友,有稳固的结婚对象,在国外领的结婚证。”邢心看过资料:“祝意和融圣集团的北开源,在马耳他结婚领证,很多?年了。”杜庭政重复了一遍:“马耳他。”邢心解释:“马耳他崇尚不离婚,婚姻关系相对更加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