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却被裴璟无情避开。
裴璟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看她。
“帮帮我……求你。”
虞栖枝终于捉住了裴璟的手,她将男人微凉的手掌贴近自己滚烫的脸,丝毫没能降下她灼热的温度。
反而止不住地渴求更多。
她神志被烧得几近沸腾,脸颊在男人有些粗糙的掌心讨好地蹭了几下,连声哀求。
“你不是很要强么?自己解决不就行了。”
裴璟将手从虞栖枝掌心抽走,冷漠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他看着凌乱的她,冷冷扯了扯唇角:“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放血。”
他将匕首抛给虞栖枝。
裴璟眼底冷沉,显然想到了虞栖枝联合封青凌一起给他下药,又骗他喝下的事。
然而虞栖枝手脚发软,什么都握不住。
她思绪浑噩,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下。
虞栖枝只觉自己好像变作汪洋大河里的一叶孤舟,接连的涌浪不断冲击着她的神志与精神,她就要接近倾覆的边缘了。
究竟,谁能来帮帮她?
看着虞栖枝眼尾接连落下的晶莹的泪,与她自己的手在裙摆下不得章法的动作,裴璟眸底漆黑。
“谁都可以吗?”
男人略带讽意的低语在她耳边忽远忽近响起。
“虞栖枝,就连路边的江湖郎中,都能让你放下身段,与人虚情假意,骗来绝嗣药方,那是不是,路边的乞儿,你也可以?”
虞栖枝僵了一下,惊吓着摇头。
“我只要你,我只要你。”虞栖枝哭着凑过去亲他,“裴璟,求你……”
仿佛落水之人要抓住求生的浮木,不管裴璟的话语是不是带着尖锐的刺与恶毒的汁液,她都下意识紧紧攀附着,生怕再次跌入深渊的尽头。
裴璟冷笑了声,虞栖枝,这不是反应很快吗。
“我是谁?”他冷声问。
虞栖枝哭着抱住他,“你是裴璟。”
裴璟:“叫我什么?”
“夫君,”虞栖枝抽泣:“夫君……”
他笑着掰起她下颌,讥讽道:“就你也配叫我夫君?”
她连忙惶恐改口:“世子,郎主……郎主!”
裴璟看一眼她迷离的眼,“喜欢我吗?”
“喜欢。”
虞栖枝眼底含泪,不住点头。
“你喜欢谁?”
“我喜欢裴璟。”虞栖枝哭着缠上他,声音又低又软:“求求你了,裴璟……”
裴璟看着她,忽然轻笑了声。
他神情带了些自嘲之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甘情愿地被她骗的?
……
片刻之后,男人从榻上起身,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了手指。
裴璟虽然从武,但也是世家公子出身,许是天生肤色晒不黑,若是忽略他指腹掌心的薄茧,光看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只会觉得这是一只温文书生握笔的手。谁也难想,这双漂亮的手其实出奇有力,并且惯于握刀。
“裴璟……”
身后的人的嗓音逐渐发甜发腻,虞栖枝贴上来抱住他的后背,不满足般轻声哼道:“我想要你。”
裴璟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红罗纱帐终于停止了晃动。
裴璟掌心覆上怀中人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他轻轻按了下去,虞栖枝意识不清低低嗯了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看着虞栖枝有趣的反应,裴璟低笑了笑,亲了下她微微汗湿的额头。
虞栖枝,迟早会怀上他的孩子的。
仿佛那日他与虞栖枝在沈家宴席遇见,虞栖枝就注定是属于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