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这日,画扇正在虞栖枝屋里闲扯,看裴璟遣人新送来的那些入夏的新衣裳和首饰。在这方面裴璟对虞栖枝一向大方。

“世子说他喜欢听话的女人。”画扇忍不住提醒虞栖枝。

那夜她送热水进虞栖枝屋里,亲耳听见裴璟对在装睡的虞栖枝讲的。

虞栖枝闻言,只是笑笑。

“你穿这件衣裳挺好看的,送你了。”

画扇正把她上次偷着试穿的那件衣裳往身上比划着。虞栖枝想画扇应当是真的喜欢这件浅樱色绸衫。

虞栖枝的衣裳都偏素净,从前她喜爱穿樱色的衣裳,现在也不太爱穿了。

画扇在虞栖枝身边一直有些没大没小的,她也从未将虞栖枝当过主子。

画扇在虞栖枝屋里将衣裳换下,这件绸衫是簇新的,就连虞栖枝也没穿过。她在铜镜前欣喜地转了一圈,心想如果自己有姐姐,不定就像是虞栖枝这样的。

昨夜裴璟来过,离开时神色微笑着,心绪不错的样子,想必,世子与虞栖枝先前的那些争执与不快都已经消弭了。

画扇与虞栖枝话没说几句,医师来了。

医师例行给虞栖枝诊脉,有了之前江湖郎中的前科之鉴,现在不论虞栖枝见什么外人,画扇都在一旁陪着。

虞栖枝在桌边坐下,将手腕递给医师,腰背坐得挺直,姿态很端正。

虞栖枝前段日子很消瘦,这些天似乎将养回来了一些,身量是纤秾合度的漂亮。画扇站着,恰能瞧见虞栖枝颈窝处的几道暧昧红痕,显然是昨夜与裴璟恩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画扇将视线瞥开,医师倒是目不斜视,仔细地诊过脉,嘴角噙着一贯的笑意,说虞栖枝身子恢复得很好。

虞栖枝神情淡淡,望向窗外。

“我要睡一会,天黑之前别来吵我。”

例行喝完医师开的苦药,虞栖枝皱了下眉,这样对画扇道。

画扇心说虞栖枝拢共才起身没多久,又要睡。

但虞栖枝今日看起来真的很困倦,眼下是淡淡的青黛,画扇想到或许是虞栖枝在喝那个药的缘故,也可能是虞栖枝昨夜累到了。

画扇扁了扁嘴,“谁要来吵你。”她回刺了一句,也就替虞栖枝掩上门出去了。

走出几步,画扇才想到自己的衣服还落在虞栖枝屋里,她想回去取,又怕打搅虞栖枝,还是明早吧。

确认过画扇已经走远去到后院罩房,虞栖枝换上画扇的衣裳,又对着镜子梳了画扇常梳的发髻,她推开屋门。

虞栖枝往常听医师所言在庭院散步,她发觉这几日,宅邸的护院一直都是在午后的这个时辰换的班。

庭院中恰好空无一人,虞栖枝知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没什么犹豫地反手关好了房门,然后低着头,一路走出院门。

此时午后,也确实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时辰。

又或许是这几日虞栖枝一直特别乖,就连画扇都以为虞栖枝要跟裴璟好好过了,故而没人全天候仔细盯着虞栖枝的屋子瞧。

院门交接的空档片刻就过去,一名护院盯着虞栖枝走远的纤瘦背影,莫名有些警觉,问身边人道:“方才走出去那人是画扇姑娘么?”

“不是画扇姑娘还能是哪个姑娘?”被问那人懒懒看一眼虞栖枝依旧紧闭的屋门,只要虞栖枝人好好地待在这座宅子就成,其余都是小事,他反问过去:“你莫不是想姑娘了?”

“去去,别瞎说!”

虞栖枝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护院对话,心跳越来越快。

直到她走远了,身后困住她月余的宅邸再也见不着。

虞栖枝的身量与画扇其实差不多,只比画扇略高一些,此时她穿着画扇的衣裳,微微佝偻下腰背,平日里也常有婢女从宅子里出来,街上的人也并未察觉有异。

虞栖枝心里长松一口气。

是魏嬷嬷先发现的女儿不对劲。

魏嬷嬷发觉自己的女儿画扇最近和虞栖枝走得很近。

今日,画扇竟然还穿着身簇新的绸缎衣衫回来了。

这一看就是裴璟遣人送来给虞栖枝的新衣裳。

魏嬷嬷皱眉,她们受雇于人,最要紧就是本分,魏嬷嬷担忧女儿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要画扇赶紧将衣裳换回来。

“她睡了,不让打扰呢。”画扇敷衍着,打着哈欠想躺下。

画扇也被虞栖枝说得有些困了,她不想听她娘唠叨,只想抓紧时间歇个午觉。

“什么?你说你的衣裳在她屋里?”

魏嬷嬷声音尖利起来,直觉有些不好。

魏嬷嬷急匆匆出了罩房,往虞栖枝那屋赶。

屋门倒是紧紧关着。

魏嬷嬷硬着头皮推开屋门,心中想的是宁可吵醒了人,回头被怪罪骂几句,也比虞栖枝真的丢了好。

屋门被推开,魏嬷嬷和画扇母女俩都僵住了。

屋里的陈设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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