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汽车停下,安东尼和苏尔特安静的下了车,安东尼对事情的真像已经有所了解,而苏尔特,他还太年轻根本听不懂这些内容代表着什么。
车内只剩下唐吉和米科尔森,他伸手从米科尔森手中拿过烟盒,娴熟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价值五万联邦币的烟草燃烧后,被呼进自己的肺里,让唐吉轻轻咳嗽了几声,这种古怪的刺激感不仅没带给他尼古丁淡淡的虚幻感,反而像吞进了一口雪水,清凉透彻了整个肺部。
“生命树是什么鬼东西?”唐吉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香烟,他甚至能感觉到某种能量在一点点沁润自己的肺部,修复那些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损伤。
“就像你听见的,那是一颗神奇的树,能治疗多种疾病。”米科尔森弹了弹烟灰:“就在亚马逊丛林深处,只有一颗,从被发现那天开始就被联合果品集团保护了起来。”
“它能...解决我儿子的问题么?”唐吉掐灭了烟头的火焰,一丝灰黑色的火焰在手掌翻滚,但因为他带着战术手套根本看不出来。
这些人,用这种植物做烟叶,被压抑在心底的怒火不断翻腾,但最终被唐吉一一扑灭。
他需要资本的力量去抗衡玩家,而资本也许并不需要他,供需关系很明显,明显到让唐吉更加愤怒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先知看见的第一个未来,在那个未来中七原罪席卷全球,靠个人力量将整个世界拉回了封建时代。
没有资本,没有大企业,没有所谓的民主,唯有暴君的意志永存,而他的暴怒则席卷了整个世界。
那是他对整个人类文明的惩罚,对世界的鞭挞。
而现在,这个世界同样需要鞭挞,只是玩家犹如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利克斯之剑,更危险。
更重要的是,唐安然...唐吉想着安然的笑容,火焰逐渐熄灭。
“我回去会把生命树的资料发给你和吴博士,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米科尔森表现的很大方:“但不要报以太大希望,那棵树也许在过去几千年里都很神奇,但它绝对达不到现代医疗技术水平的程度。”
“不然现在联合果品集团就改名叫联合制药集团了。”米科尔森摇了摇头:“把这看成是我的诚意吧,联合调查办公室需要你的才能,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它是什么。”
“不过既然玩家们想对付你,你肯定对我有用。”米科尔森看了看手表,那是一块老式的机械表:“我的工作安排很紧,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可以在三天后联系我,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见习特派员的岗位。”
说完后,米科尔森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简洁的黑色名片,上面只有他的名字:“随便拨什么号都行,然后说出我的名字,就能联系到我,很方便,算是工作福利吧。”
“你就不担心谈不拢,会被我干掉?”唐吉接过名片,看着米科尔森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拉开另一侧完好的车门下车。
“为什么会有人想干掉我?我不是你的威胁,也无意给你带来麻烦。”米科尔森的声音依然冷漠,好像没有感情一样:“而且干掉我的人,肯定会有大.麻烦。”
“你干掉公寓里原住户的时候,可没表现的这么人畜无害。”唐吉的声音在米科尔森身后传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为什么?”米科尔森的声音中传出了明显的疑惑:“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方便。”
“我不想被人注意到,也不想在那些普通人身上浪费时间。”米科尔森看向北方,一辆黑色的雪佛利色雷斯388商务车远远的驶了过来:“好好考虑我的邀请,加入我们比你孤军奋斗强。”
之前被唐吉一一按灭的火焰,因为米科尔森的话再次开始复燃,一团一团灰黑色火焰不时窜出唐吉的身体。
还有生命树,他们宁愿把那玩意藏起来卷烟...唐吉在米科尔森背后再次点燃了那根昂贵的香烟,这一次他用的是自己的火焰。
唐吉对这些仇恨之焰掌控与日增强,他跟它之间的联系也同样如此,好像他们能互相理解一样。
他能从火焰中感受到无尽的愤怒,他有时候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火焰带给他的,还是本来就在他心里的愤怒。
那是对玩家的愤怒,对资本的愤怒,对世间一切不公的愤怒,以及对自己的愤怒...
与此同时,火焰也在逐渐理解他,理解他的忍耐,妥协,以及责任,每当唐吉响起唐安然时,连仇恨之焰都会温顺下来,宛若讨好主人的小猫。
但现在,某种自火焰或是内心而来的反馈,让唐吉再也无法保持理智了。
“嗨,其实我也是个普通人。”唐吉突然笑了一下,好像解开了某种枷锁,灰黑色的火焰欢呼雀跃着爆发,宛若羽翼从唐吉背后挥出,几乎覆盖了半个天空!
米科尔森听见背后,左轮手枪上膛的声音,再次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唐吉,与此同时那辆色雷斯388也停在了他身边,另一个米科尔森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穿着同样的衣服,梳理着同样的发型,带着同样的手表,甚至嘴上用同样的角度叼着香烟。
“孩子,你最好别...”两个米科尔森同步开口,发出完全相同的声音。
但...
呯!
只有一个人能说完:“那么干。”
刚从车上走下来的米科尔森保持着皱眉头的动作,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逐渐严肃了起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唐吉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如果老爷子能看见这个笑容,他一定会很欣慰,自从安吉丽娜走了以后,唐吉再也没这么笑过。
“你做了一个最不合理的选择,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米科尔森将地上的尸体抱起,走向后备箱,似乎打算把尸体塞进后备箱里:“我对你表示了善意,我们又有共同的敌人,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