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雨越下越冷。”
“唉,好无趣。”
“真想躺在被窝里,抱着自家娘们睡觉。”
镇子入口旁的一处凉亭中,几名负责守夜的士卒身着蓑衣,看着外面的暴雨,无趣的抱怨着。
一名士卒忍不住抱怨:“也不知在守什么,又没有什么危险。”
“难道你忘了众生会那群凶徒?”
旁边一士卒回道。
众生会致力于推翻仙盟统治,奈何实力不足,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在某些小地方掀起暴乱。
虽然每次都会以失败告终,但当地的执法者和治下士卒,不只都会死,而且还是惨死,这使得众生会成为了他们最害怕面对的组织。
刚才说话的士卒露出一丝恐惧,不再说话。
随后漫无目的望向亭外雨幕,正思考打发时间的方式,就见得一道模糊的黑影正朝这边而来。
他立马对旁边几个士卒说道:“你们看那边,那是人吗?”
“人?还真是人。”
“此般大雨,谁这么想不开在这里面走?”
“我赌十文钱,那人必会得风寒之病。”
正在几人闲聊之时,他们口中的那人,正在看着这个不大的镇子。
黑夜加暴雨。
这些阻碍视线的因素,对江仁不能说形同虚设,但影响确实很小。
一座座建筑的轮廓和细节,清晰的映入他眼帘。
“与我前两世见到的建筑,几乎没有区别。”
江仁摇摇头,有些感慨。
浏览着方守信的记忆,对于自己身处绝仙之地的这些年里,突然冒出并统治了凡俗修行两界的仙盟,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之前两次,凡人和修士几乎是分开的。
所以凡俗界仍然还保持着低下的生产力,也是可以理解。
可是现在仙盟成立接近百年,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仙盟修士负责管理,如此却还与百年前一样,可见仙盟根本没做出什么成果。
倒是某些违法之事少了很多。
但这不是因为它们没有发生,而是因为都被压下来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方守信,不是说了你晚上不能入镇的吗?”
这时候,侧方的凉亭突然传来了斥责声。
江仁回头望去。
发现是几个士卒模样的男子,并成功在原主脑海中找到了他们的信息。
几个月前,仙盟管执事带领着一帮士卒,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原主和其妻女赶出家门,并将原主全部家产充公。
在那时,面对原主的据理力争。
正是这几人毫不客气的挥舞着刀鞘,在原主身上留下了一道道青紫之痕,硬是把原主打得躺了数天。
原主之所以在短短数月。
就从一个身体还算正常的中年人,变成虚弱无力的恶鬼模样。
其中固然有食物的缺乏,以及生活习惯的改变,但被他们打出的伤势也绝对是一个重要的诱因。
“跟你说话呢,耳聋了吗?”
“方守信,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地主吗?你现在就是一个乞丐!”
“以后也别叫他方守信了,叫方乞丐吧!”
几个士卒纷纷哄笑。
看着往日的大地主,如今连乞丐都不如,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嘲笑辱骂。
只有这样,才能把当初对他的尊敬与谄媚,洗刷个干净。
“都是一群可杀之人。”
江仁笑笑,转身朝他们走去。
倾盆的大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带来丝丝清凉之感。
“滚滚滚,滚远点。”
几人见状,以为江仁想进凉亭避雨,连忙嫌弃地摆摆手。
凉亭本就不大,他们几人站着都已经有些挤了,可不想再多加一人。
而且,他们更不想与这个邋里邋遢的人同处一处地方,万一让人误会成是他的同伙,那可就是跳到河里都洗不清了。
“请问。”
江仁在距离凉亭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几人,问道:“你们想要什么死法?”
他说要帮原主复仇,并非只是想更快的掌控其身体,而是他需要大量的灵魂,偏偏他又不是一个乱杀无辜之人。
所以,必须给自己杀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没听错吧?”
几个士卒先是一愣。
随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想,你确实没听错。”
“他问我们怎么死,哈哈哈。”
“我猜他肯定是疯了。”
他们如同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或捂着肚子,或扶着亭柱,笑得都快喘不出气了。
“给我滚,再靠近一步,一刀把你宰了。”
一名士卒带着笑意,走到凉亭边缘,将腰间的佩刀抽出一半,恶狠狠地瞪着江仁。
“作为这个世界,第一批被我亲手杀死的人,本想给你们一个选择,但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只好我替你们来选了。”
江仁急速跨出两步,出手就是一剑。
随之,这名士卒的喉咙处喷洒出大量血水。
笑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你杀人了?”
飘忽不止的灯光下,剩余几个士卒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仁。
他们揉了揉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虽然你们死有余辜。”
江仁含蓄一笑:“但还是要谢谢你们。”
惨叫声响起。
随即又淹没在暴雨之中。
不够,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的灵魂......
江仁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入了镇子中。
镇子中心。
最豪华的府宅之内。
负责管理这座镇子的仙盟管理者管执事,此刻正无比放松地躺在靠椅上。
莫约五六十岁,头发也已经发白,但耐不住皮肤紧致光滑,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
他只是一个无望筑基的炼气修士。
否则,管理的也不会只是一座千余人的镇子。
“老爷,张口。”
一个身材丰盈的美妇,正用白嫩的手指夹起一颗葡萄喂到管执事嘴边。
“好吃。”
管执事吃下葡萄,愉快地笑了笑:“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