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厉害!”
蚩曜抚掌赞叹,“看来道长对您的师门非常自豪啊!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赵归真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过蚩曜对此视而不见,反而挂着调侃的笑容问道:
“既然茅山这么好,甚至让你如此自豪……那你为什么放着茅山正法不学,偏要去修习野茅山的邪术呢?!”
这话一出,便如晴空霹雳,刹那间将赵归真震得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
他快速收拾好表情,故作疑惑地问道。
不过已经决定挑破一切的蚩曜自然不会给他继续伪装的机会:“别装了归真道长,你身上的煞气我隔着十条街都能闻到。”
听他这么说,赵归真终于彻底撕破了伪装,他站起身来,用冷漠凶戾的眼神盯着蚩曜:“那你还敢跟过来?”
“当然,不然怎么稳住你呢?”
蚩曜摊了摊手,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
“稳住我?”
赵归真听到这个词,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就凭你也想要留下我?”
他狞笑着朝蚩曜扑了过去,“道爷我今天就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充满了阴冷与不详的黑色炁劲开始在院子里弥漫。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只是要稳住你,要留下你的人并不是我……”
蚩曜一把抓起刘红中,向后跃起,然后大喊道:
“老肖,交给你了!”
……
……
伴随着蚩曜的呼喊,一位身穿绿色打底运动装的男人从外面一跃而入,当头一掌朝着赵归真凌空按下。
呼~
风声乍起,一枚掌纹清晰可见的炁化掌印脱手而出,而且迎风便涨,眨眼间已经超过了一个人的大小!
【大慈大悲掌】!
轰隆!
赵归真立马就是一个急刹车,向侧方跳开,躲过了这道从天而降招式。
“大慈大悲掌?你是什么人?”
他阴冷的注视着刚刚出现的肖自在,以及悄然间退至肖自在身后的蚩曜和刘红中。
“我是你的同类啊,老兄!”
肖自在的双眼泛起血光,一脸兴致盎然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
即便是赵归真,也被肖自在的表情给搞得有点脊背发凉。
“归真老兄啊,别做出这幅样子,咱们虽然有病,但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嘛!”
肖自在嘴角扬起。似乎真的想要跟赵归真好好交流一番。
削皮挫骨的那种。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赵归真两手一错,甩出了一道黄底朱砂的符箓。
符箓在炁焰之中燃尽后,化作五道漆黑的影子,循着五行方位齐刷刷地奔向了肖自在。
“茅山上清的五力士么……”
肖自在手臂前端泛起金光,已经是运起了【金钟罩】,与袭来的五位力士快速肉搏了几招。
铛!铛!铛!铛!
而赵归真此时也没有闲着,他咬破指尖,在手掌之中以鲜血画出了一道繁杂的符印。然后借助五力士的遮掩,悄然潜至肖自在的背后。
这时,肖自在经过几次交手,已经摸清了这五力士的底细,于是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炁劲,以蛮力直接将这五位力士轰散!
“您这五位力士……虚的厉害啊!”
他话还没说完,赵归真便已经重新扑了上来。肖自在不慌不忙地转身与他对了一掌,直接将之击退。
不过奇怪的是,被击退的赵归真却并没有因为偷袭失手而显得多么失落,反倒是轻笑起来。
“嘿嘿,中了!”
然后,他脚下一蹬,再次主动出击,手中捏着一枚崭新的符箓。
【困仙符】!
顾名思义,只要中了这个符箓,就算是仙人也得乖乖被困。
但可惜,正当他要将这张符箓贴在肖自在身上的时候,肖自在忽然抬手一撩,恰到好处地格开了他的符箓不说,还紧跟着一掌再次击退了他。
这还不止,就在赵归真立足未稳之际,面前的风声忽然猎猎作响。
抬头一看,数之不清的庞大掌印已是扑面而来!
【大慈大悲千叶掌】!
肖自在双臂连环拍出,一记又一记掌印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地砸向了赵归真。
轰轰轰轰轰轰!
刹那间,整座小院彻底崩塌,房屋倾倒,大地塌陷,碎石乱飞。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受掌中迷魂印的影响?”
赵归真并没有被这一招直接拿下,而是用神行太保符勉强逃过了一劫。
但是他受到的打击却也不是一般的大。
掌中迷魂印是一种可以让人在战斗中分心的符印,但是刚才肖自在明明中了掌中迷魂印,反应却一点迟钝都没有,这让他分外不解。
因为,只有心意足够单纯的人,才可以无视这道符印的影响。
而肖自在……赵归真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像是一位心思单纯的家伙。
不过或许是热身够了,肖自在没有继续跟赵归真继续玩符箓的心思,而是提醒道:“道爷,事到如今就别藏私了吧?除了这些法门之外,你不是还修了野茅山的术么?野茅山也是茅山啊,您这位正宗的茅山弟子竟然舍本逐末去偷学野茅山邪术,它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使出来让我开开眼呗?”
“……哼!”
赵归真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冷哼一声,“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每天诵读那几本破经书有多无聊么?你知道锄了三年地才被授予一道符箓的滋味有多失望吗?你知道看到通天箓这样的神技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我有多嫉妒吗?那本来就应该是我们茅山的东西!但是师傅、师兄却都不敢去跟陆谨讨要!不就是因为他是十佬吗?
“我杀人修邪术怎么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众生为刍狗!这是天道循环,你们的格局都太小了!我不仅要杀人修法,等我实力够强以后,还要去找陆谨要回通天箓!那本就该是属于我的东西!”
一边叫嚣着,他一边脱下了身上的道袍,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只见在他的胸口位置,竟然有着一张像是人脸一样的东西,双目泛着幽光,嘴巴像是一道裂缝……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那就是一头正寄宿在他身上的煞魔!
不再掩饰的赵归真也不继续使用那些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大用的符箓了,他奋力一脚直接踩碎了地面,整个人带着呜呜的破风声冲上前去,开始跟肖自在肉搏。
而他身上的那头煞魔就像是第三只手一样,竟然可以在交战的时候自由行动,甚至伸缩自如,让肖自在都稍微吃了点小亏。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们两个人年龄看起来虽然差不太多,但实力却相去甚远。
要不是肖自在想要多跟病友交流交流,外加逼出赵归真修炼邪法的现场证据,他早就下死手了。
这时,他回头看了站在围墙上的蚩曜一眼。
“放心,都拍到了!”
蚩曜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就好,接下来的场景可能有点不太适合观看,尤其是小孩子,你带着徒弟先走吧,明天灵隐寺见。”
肖自在扶了扶眼镜说道。
“不宜观看?”
蚩曜立刻就猜到了肖自在的想法,于是问道,“你跟上清派联系过了吗?他们什么态度?”
“这位道爷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触犯了公司的底线,所以那群道爷也没有办法,他们最后的请求就是让公司帮忙遮一遮丑。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
肖自在一边解释,一边重新回头看向赵归真。
“老兄,我真是替你惋惜啊!”
“惋惜什么?莫以为你吃定我了?”
赵归真的心头虽然有点不详的预感,但却依旧嘴硬道。
“那倒不是,我是为你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懂而惋惜……”
肖自在叹了口气,“听听你刚才说了什么?为了修邪法才杀人?不对啊!这不对!这只是一个让你能够看清楚自己的楔子而已!”
他越说越兴奋,语气也越发激昂,甚至张开了双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无论多么高尚、多么伟大的理由,让人以此去杀害无辜的孩童都是很难的!而你却轻轻松松地就做到了,甚至还不止打算做一次!你知道这是多么珍奇的品质吗老兄!
“可惜啊!可惜啊!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七岁,多么美妙的年华!这么一个如朝露般脆弱又璀璨的生命消逝的瞬间不去体味,却关心什么狗屁法术?你脑子进水了?”
肖自在的激情演说让赵归真满头冷汗直冒,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跟他到底谁的才是更加邪恶的一方。
“老兄,你以为我是为了帮那个孩子讨回公道的?错了,大错特错!我是来会友的!”
肖自在步步逼近,“圣人不仁?别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啦!你我连做个正常人都很难!还圣人?醒醒吧,老兄!你我都是醉心于死亡,堕入黑暗的变态!身处黑暗,若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向往光明的话,教你一个办法,虽然你恐怕已经用不到了……
“黑吃黑!”
听到这里,赵归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仿佛是在发泄自己恐惧一般大声吼道:“神经病!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肖自在在一通发泄之后,暂时耗尽了自己的表达欲望,浑身炁劲瞬间爆发,一掌按向了赵归真。
轰!
这一次的掌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更加宏大,赵归真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直接按进了地下。
虽然他甩出了一张符箓护体,但是赵归真在符箓一道上的造诣着实有点低,所以他依旧受到了重创。
肖自在走进那个大坑,一脚踩住赵归真的身体,然后伸出手捏住了他胸前的那张煞魔面具,狠狠一撕!
刺啦——
血肉横飞。
“啊!!!”
躺在地上的赵归真顿时发出了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你饶了我吧!我可以将功赎罪,我可以将功赎罪!我、我还搜集了不少几乎失传的秘法,你也说了咱们是一类人,看在这个份上……”
赵归真语无伦次地求饶并没有延缓肖自在的动作。
他一边出脚直接踩断了赵归真双腿和双臂,一边自言自语道,“唉……这老兄,应该算是未成熟吧…或者说是没有觉醒?那今天这道食材应该算是‘乳猪’吧?嘿嘿!”
嘴里不断发出意味难明的诡异笑声,肖自在伸手拽住赵归真的头发,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他朝已经塌了大半的房间走去。
“听说这地方还是您找的,的确很贴心啊!”
找到一根还算完好的承重柱子,肖自在一把就撕掉了赵归真身上仅剩了衣物,将他剥了个精光。
“诶?!你!你要干什么?!”
赵归真涕泗横流地哭嚎道。
“别着急……”
肖自在走到院墙根旁边,找到了自己带过来的背包,从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了一张渔网,将赵归真结结实实的困在柱子上。
然后又摸出来一个呼吸器和一套葡萄糖输液装置,一一给赵归真安排上。
“你!到底……唔唔!要干什么?你给我戴这些东西!”
“嘿,差不多准备好了,兄弟,咱们继续。”
肖自在站在赵归真的面前,介绍道,“这些不过是葡萄糖和氧气而已,它们最大的作用就是会让你一直保持清醒,这很重要,老兄!我跟你说过,我是个病人。人病了自然就得吃药,而你,归真老兄,你我这样的变态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珍馐!所以……”
他取出一枚薄而锋利手术刀举在眼前。
“请你去死一死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