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抢走了公子要的宝物?”“不能让他跑了!”
也不知道那些奴仆们的脑子是怎么长得,总而言之看到蚩曜破水而出,他们第一时间并不是害怕、担心惹到了高手,而是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将渔网、钩锁之类的东西跑了过去,好像生怕对方跑了。
“找死!”
蚩曜现在刚好缺一个立威的对象,眼前这艘十几米高的大船正好合适。
既然对方率先出手挑事,那他自然也不客气。
踩着水柱借力一掠,蚩曜降下重心,一脚踏在了那艘楼船的船首位置。
“起!”
小小一只脚,连同鞋底一起也不过十寸而已。
大大一艘船,设三楼,高六丈,饰丹漆,裹铁甲,置走马棚,上下语音不相闻,端的是一座巍然大物。
然而今天,就在这春神湖上,一小一大相差悬殊的它们却不期而遇。
只见蚩曜吐气开声之后,也不见如何用力,那艘足以横行江海的黄龙巨舰竟一点一点开始倾斜,仿佛被万钧巨力压住,船尾缓缓翘起,眼看着即将有倾覆之危。
站在穿透甲板上的韦玮等人自然是首当其冲,除了几位有点武功底子的公子哥外,那些莺莺燕燕的小姐们此时都已经在尖叫声中抱作一团,在女婢的保护与拉扯下回到船舱里去了。
但是她们可以退,韦玮却不行。
就算抛开男女之别,这艘船可是他父亲麾下的,这满船的官兵也隶属于水师编制,他要是就这么当了缩头乌龟,那以后还怎么在青州混?
当然了,这只是其中一点。第二点就是,像韦玮这样的权贵子弟,一般也并不太看得起的江湖武人。
毕竟算是二品的小宗师,也只不过能对付数十位甲胄俱全的精兵而已,他这一艘船上的水师官兵可不止一百。
至于能够以一敌百的一品高手?
那样的人,整座江湖上才有几位?那些人不是在名山大川中称宗做祖,就是被最顶尖权贵的奉为座上贵宾,每一位都是名传天下、德高望重的人物。
不得不说,蚩曜那副一直维持在青年状态的相貌起到了非常有效的迷惑作用。
韦玮号称恶蛟,也算是青州纨绔中的领袖人物。但他纨绔归纨绔,却并不傻,哪些人自己能招惹,哪些招惹不起还是记得清的。似这等二十左右的青年,除非他是吴家剑冢的新一代剑冠,亦或是龙虎山那位号称小吕祖的齐仙侠,否则还有谁他惹不起?
因此,蚩曜虽然展露一手单足倾船的本领,却没能直接吓退这位纨绔,反倒激起了他的凶性。
“给我上!谁能砍了他,我给他官升三级!!”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官升三级的承诺无论放在哪里都满足这个标准了,而且韦玮的身份水师官兵们都清楚,他既然做出了承诺,那韦栋必然不会打自己儿子的脸。
于是船上的水师官兵们都兴奋起来。
他们不是没看到蚩曜一脚翻船的表现,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无知真的是一种悲哀。
如果蚩曜直接出手杀几个人的话,他们可能还会更怕一些,但这一手太过高端他们是真的看不懂。
见这些人一个个提着刀飞扑过来,蚩曜忽然收力。
被踩着倾斜到约莫四十五度的黄龙巨舰陡然回落,这一起一落间巨大的力道变换让甲板上的水师官兵们猝不及防,一片人仰马翻。
甚至有一部分人因为冲得太急,被直接甩到了湖里。
韦玮虽然出身将门,也练了点功夫,但是在蚩曜的面前却完全不够看。同样站立不住的他竟然脚底打滑一下子扑到了蚩曜面前。
自投罗网的韦玮被蚩曜单手捏住脖子凌空提起是,手舞足蹈之际竟还不忘出言威胁。
“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我劝你赶紧放开我,否则这春神湖虽大,却无你容身之地!”
“现在道歉,本公子还可以既往不咎!”
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后来的色厉内荏,蚩曜统统不为所动,只是几根手指渐渐收紧,韦玮的脖颈青筋暴起,脸上好似覆盖了一片紫霞。
他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脸“你继续说”的表情,微笑的地看着手中的俘虏。
这幅八风不动的沉稳与森然的笑容,让韦玮的心不断下沉,口气再一次发生变化:“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宽恕则个,等到了襄樊城中,我定当禀明家父,为您接风洗尘!”
这么快就听到他服软,蚩曜倒也有几分诧异。
“能屈能伸,你到也不是个普通纨绔。”
被人这么评价,韦玮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只得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在脸上赔笑。
蚩曜也不关心韦玮是什么心情,他继续问道:“听说你父亲号称青州龙王爷?”
“那都是大家抬爱,谬赞、谬赞,您才是真龙王。”韦玮既然决定服软,那简直是一软到底,极尽谄媚。
可惜这些东西对于蚩曜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正在思考,对于这个送上门来的韦玮,怎么使用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几个呼吸之后。
“听说你最喜欢强行掳掠女子到湖上肆意妄为,事后要么沉尸,要么剥光衣服逼迫她们下船?而女子一旦落水,便会亲自持弓射杀?”
蚩曜的嘴角虽然还噙着笑意,但韦玮已经察觉到了某种不安,脸上的谄媚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这……都是、平时消遣,其实……”
他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事实上,对他们这些世族权贵公子哥来说,玩死一些女人算什么?
这位韦玮的辉煌战绩里面,还有当朝御使谏官的女儿呢,最后也不过得了一个临时禁足的惩罚而已。
反倒是那位谏官一直到死都没能求得一个公平,只能临死前写下一首泣血绝命诗来控诉:“我道言官不如狗,犬吠尚有鸡鸣和。”
对于这样的人,以蚩曜的价值观来说,那当然是死不足惜的。
所以,他手臂一抡,将韦玮远远抛出:“既然如此,同样的情形,那就请你也亲自表演一番吧!”
嗖!
韦玮的身体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砸进春神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