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刚刚还盛怒不已的池锦年愣愣站在原处,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眼前,却一遍遍重现池早打满补丁又短又小的衣服,和那双赤裸着穿着草鞋的脚。
耳边似乎还响着她那声满是嘲讽的轻笑,衬的他方才“没少你吃没短你穿”的说辞,像个明晃晃的笑话。
池锦年心头发闷,只觉有什么东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让他眼睛也抑制不住的酸涩。
是啊,他怎么就没注意到那些呢?明明她就在眼跟前儿的,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那可是他的亲闺女啊,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是了是了,是这些天事情太多,又忙又乱的,他心情又不好,这才忽略了。
这孩子也是,衣服鞋够不够穿,她自己不是最清楚吗?长着嘴怎么就不知道主动和他说呢?
他一个纺织厂采购科的科长,许琴也是区知青办的主任,只要她开口说了,他们怎么可能让亲生女儿没得衣服鞋穿?
说来也怪她,要不是她去派出所举报,回来后又闹的家里不得安宁,他肯定一早就注意到了。
想到这里,池锦年发闷的心重又生起些怨怼,他不再想池早,转而看向门口的两人。
蒋铭伟也被池早的举动惊住了,但他可不是内疚自己没关心池早。
反而想着,池早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就要拿珍珍的东西?还故意在池叔面前卖惨求关注,这是要趁着珍珍不在,想办法抢走池家人的宠爱?
果然是会反悔不写请愿书的人,真是奸诈!
“铭伟你回来了啊,派出所怎么说?”池锦年问道。
“蓝同志也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女儿刚从农村回来,不太懂事,让你看笑话了。”他又和蓝弈打招呼。
“蓝同志这是休假了吗?我听我家砚彬说了,多亏你救了池早,你看看我们都还没好好谢谢你,真是失礼了啊。这样,你时间赶不赶,不赶的话一起吃顿饭就当感谢?”池锦年满面笑意的看着蓝弈。